当然……王林煞费苦心研究改进幻术符文可不是为了来看张如泰的阴暗内心的,改·幻术伎俩这个魔法,其真正的功用不是什么人『性』审判、不是什么灵魂拷问,而是一次机会——给这些灵魂黑到骨子里、已经被某位魔王大人当成盘中餐的家伙们最后的一次自保机会,只要本『性』中稍微有那么一点闪光处,给他人留点儿余地,也等于是救了自己一命。
显然,张如泰这种在现代法制社会束缚下没有机会亲手犯下大案,但为了自身利益也不止一次践踏他人人格尊严乃至生命尊严的人,本『性』上已经无可救『药』。
张如泰眼前的景象忽然大变,他不再是整个世界中唯一独有的高高在上存在,而是变成了一个强壮的大汉,他愕然低头看了下不属于自己的双手,再望向前方,他应该站的位置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天空,身体体表忽然出现古武者般的铠甲、手里出现闪着寒光的长刀。
张如泰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求生的本能让他当即转身,奔向远处,尽量与那个拿着凶器的家伙拉开距离。身份上的骤然改变、心理上的巨大落差让张如泰极端愤怒,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那个手拿屠刀的人才对!
这种愤怒让张如泰有些失去理智,拿刀的男人追上他时,他放弃逃跑,捡起石块奋力反击……但这没什么用,对方不但手持凶器身体还庞大得仿若小巨人,轻轻松松砍断他拿着石块的手腕,那锐利的刀锋穿破了他的皮肉骨骼,居然丁点儿血迹不沾!
“啊啊啊——!!”张如泰痛苦大叫,好痛!居然这么痛!明明对方砍断他的手轻松得像是切开纸做的人偶,可他这个纸人却是有痛觉的,而且还痛得让他全身瞬间失去力量,每一根神经都只顾着哀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作用。
但他拿石块反击的行为很明显激怒了对方,拿刀的男人恶意地狞笑着,砍断他的另一只手、两条腿,再砍断他的腰部,把他的躯干当成肉肠一样一片片地往上剁。
张如泰惨叫得嘶声竭力,对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同情,反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在一声声的哀嚎中慢慢断气。
张如泰眼前的景象再次改变,这次他变成个稍瘦削一点儿的青年,看到人群最中间站着的人依然是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后张如泰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逃——
王林在确认改·幻术伎俩能正常运行、完整复刻张如泰本人的精神倒影施加其本身后就退出去了,他可没那种喜欢欣赏血浆片的诡异爱好。
张如泰这个人已经玩儿蛋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王林不是什么有反|社会倾向的人,当然不会去研究什么专门把人往死里整的幻术伎俩出来,改·幻术伎俩构造出来的幻境是刻意为受术者准备了多次机会的,将受术者的灵魂不等份分割到十个载体上,只要受术者有那么一丁点的良知、比如对小孩女人老人下不去手之类的,那么就不会自己把自己整到赶尽杀绝烟消云散的地步——通过对自身和对谢三元的研究王林已经理解人类的灵魂能量潜力有多大、可塑『性』有多高,别说损失两三层了,损失过半都能恢复过来,就算是灵魂能量损失其九,起码也能变成植物人不至于当场丢命。
王林是不认为所谓的测试人『性』靠谱的,因为人的心『性』本身就是个不稳定因素,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除了少数心志极其坚定的能一辈子坚持某种信念外,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总是会随着人生的际遇起伏变化心『性』。
但有一点是不变的——人的底线决定其上限,善良正直的人手持利器并不会上街『乱』伤人,沦落低谷也很难产生将他人也拖进泥潭以求心理平衡的念头;相反,很多人获得利器后的第一反应往往是保护亲近的人,沦落泥潭后也不乏以自己的经历警醒他人、避免更多悲剧发生。
这就是人『性』之美。而这种能保持底线的人在我们的人群中是占大多数的,就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时常也能看到这类人的存在:比如天生美貌的女人并不是个个都想着利用自身条件去干那原始的行业,很多美丽的姑娘都勤勤恳恳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就算是落魄了,情愿当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也不会进入声『色』场合;又比如身强体健的壮汉,受自身条件和社会地位限制不是个个都能混得很好,这些人要么老老实实搬砖、要么当送水工快递员送餐员或是从事别的体力劳动,也没说就会心生恶意凭借着自己身体强壮去干些下流的恶事。
恶,与境遇有关,但也并不是真有那么深厚的联系,说到底,不过是当事者的底线高低问题。
王林身为一个社会底层,见过足够多的社会黑暗面。他没有那种愤世嫉俗者或小资中产们惯见的文青病,动不动来一句人类不可救『药』、人『性』本恶之类的无病呻|『吟』,就王林看来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正面的,就算不是个个向善也起码是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这些底线,正是人与禽兽的区别所在。
观察了下现实世界中的平躺着的张如泰,精神领域中自己被自己十次虐杀似乎是会体现到受术者本身的,王林注意到对方的身体正轻微地颤动,额头部位隐约渗出汗珠,皮肤表层也仿佛忍受剧痛的人那样细微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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