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可用”这句很不政治正确的定语在这个时候非常适用,董晓兰毫不怀疑在舆论“倒『逼』”下,这个《审判》系列的节目视频如果被喊停,会招致多大的舆论反弹。从个人情绪上来说,董晓兰是认同这种颇有些“快意恩仇”、“任侠”风格的行为的,魔王军这个犹如当代华夏政体中肉中刺存在的组织能把精力用在这个方面对大的局势来说不无裨益;但作为一名体制内在编的中层公务员,董晓兰对如此沸腾的、狂躁的民意却多少有些心惊……及反感。
这并不是董晓兰有官僚主义的『毛』病,而是她作为一名国家安全特工,非常知道过度沸腾的民意往往是某种混『乱』的开局,当年的气功热如是,邪教某功如是,股疯如是,反日游|行如是。
“……这一点上面应该是能考虑到的吧。”竭力冷静下来理智地推算有可能的变动,董晓兰这会儿真是有些庆幸这个事情没落到她这个距离魔王军、物保部最近的负责人头上,她并不是喜欢冒险的人,她比较青睐的还是求稳,“肯定能想到的,中央那些人精个个都像没『毛』的猴,他们该是认为利大于弊,才放手让物保部去搞事……我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把自己摘出来以局外人的立场去看待这个播放量肉眼可见地节节上升的《审判》视频,董晓兰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她也很想冲王林这个幕后策划者比个大拇指,并隐约期待起下集的内容。
安静也在看视频下的反应,同一时间登录各大视频站点热点推送的《审判》视频在播出一小时后便收到了热烈的反馈,这其中虽然不乏有些自诩上等人的圣母党高高在上地说什么手段太过不人道等不痛不痒的话语,但很快就会被网民愤怒的骂声盖过。大部分的华夏人“三观”还是很正的,杀人偿命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植在华夏人的传统思维里,国家人权组织孜孜不倦地洗脑经营了这么多年“废死”在华夏国内依然没有市场,原因就出在这里。
“你又火了。”吴莉莉抱着胳膊凑过来,调侃地撞了下安静的肩膀。
安静缩了缩手,看看吴莉莉那身黑发黑裙的造型:“你真打算以这个仿统帅阁下的形象去拍下集?”
“当然,这个妆容跟统帅阁下也有八分像吧。”吴莉莉得意地拨了下头上的假发。
安静点头又摇头:“脸都快成画布了。”
吴莉莉怒目而视。
“好了,《审判》的蓝v申上了,你们记一下账号密码,谁有空谁就登录上去发布信息和管理评论。”披着军大衣的毂袁从厢型车里钻出来,朝站在大路正中的两人挥下手,“安静你现在有空吗,我抽的牌子没了,帮我去附近镇上买条烟。”
安静自无不可,揣起手机放出飞剑,在在场的当地警员与摄制组工作人员的默默注视中升空飞走。
“车子你怎么把安静使唤得跟跑腿的一样啊。”吴莉莉道。
“要不怎么办,大雪封路,难道让别人开车出去买啊。”毂袁打了个喷嚏,瑟缩着朝车里面缩,“我要关车门了啊,你进不进来?”
“你怎么这么不扛冻,还是g省人呢。”吴莉莉嘀咕着朝厢型车走。
“那不一样,往年冬天我从来不出空调房。”毂袁理直气壮,末了又朝两名当地警局派来的警员喊道,“两个大哥也到车上来吧,不用站外面了,下面的山道全给大雪把路封了,交警都上不来,也不用『操』心这个方向封锁的问题了。”
俩警察是昨天摄制组进南山村的时候当地派出所临时派过来全程监督的,出门穿的虽然厚但警车上确实没有充足的保暖装置,又不可能进村过夜,已经跟毂袁几个在这俩厢型车上挤过一晚了,倒也没客气,老老实实跟了过来。
南山村不算大村,全村上下六十多户人家,位置也比较偏远,离最近的乡镇都有四十多公里的距离,颇为封闭,当年对南山村进行严打的时候,第一轮来的警力不足,差点被悍勇的村民碾压得村口都进不去,还是赶紧调了武警的兄弟们才强行抓走了躲在村里的李国茂,为这个“黑历史”,本地的基层警察对这个村子是相当的厌恶。
一方面是全国各地偏远地区都有的基层政务部门懒政风气影响,一方面是大政策上对地方宗族势力的整顿力度不够,以李、谢、王三家为主的南山村不夸张地说差不多属于国境内的自治区,要扶贫款要政策都挺积极,但是干涉他们内部的村务就不行,全体村民都能在三家主导的宗族影响下反对『政府』对他们村子的干涉。九十年代本市安排了个面向南方农村新农业指导工作的工作组过来想打破这种困境,结果吧指导组让开山地种果树种经济作物,村民就说要动他们的祖坟就是要挖他们的根,坚决不配合;指导组改善思路统一组织村民进隔壁乡镇外省人投资的工厂工作吧,村民们去了一拨人差点没把这个多方投资的加工厂搞出大问题——居然有人自发地想到私下拍了个污蔑外地老板打死六个工人的耸人听闻谣言在厂内流传,编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全厂上下人心惶惶,然后拿着这个莫须有的根据去找外地老板敲诈勒索……(真事改编,本地乡民搞残外地甚至是本地投资者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我就不列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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