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漫步走近一户乡镇人家的小院,这个院子有些破败,墙体红砖外『露』、地面上被冻成冰块的污水隐约散发着臭味,大门两侧的春联被风吹残了大半,只有些许纸片顽固地留在斑驳门框上。
青年穿过门缝,进入院内,堆满垃圾杂物的院子只剩下一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窄道,顺着窄道走几步,便能看见生锈的窗户内、并不比院子整齐多少的屋子中,一名年约十余岁出头的少年人正趴在凳子上,用长满了冻疮的粗手指捏着圆珠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寒假作业。
不知青年怎么进入的室内,正在写作业的小少年也看不见大喇喇登堂入室的陌生人。邻居家开得很大的电视声中传出《超凡对决2》节目主持人的问候声,小少年的注意力受到影响,偏过头看向邻居家的方向。
这个看一眼就知道颇为贫穷的家庭中没有电视,但全国大热的节目依然对少年人具有吸引力,小少年没怎么犹豫就放下作业爬起身,跑到自家的厨房窗口、将铁锈的窗户用力推开一条缝,侧着眼睛看向没有拉上窗帘的邻居家客厅——这儿能看见电视机的斜面,虽然角度不好、画面变形严重,但至少能看见。
顶着寒风偷看邻居家电视屏幕的小少年不知道自己也正被人正大光明地“偷看”,这个偷看他的人不但在观察他,还低下头去翻了几下他还没写完的作业。
就像人类很难理解蚂蚁的想法一样,帝利亚斯对人类的想法也是很朦胧的状态……至少在他开始观察人类前,他对人类的印象是呆板僵化的,他只知道人类这种短寿的生物具有很强的**,大胆而懦弱,愚蠢而又有很多小聪明,却又可悲地脆弱不堪。
在近距离地与人类共处、了解人类的社会构造、文明历史后,很多的时间里帝利亚斯是哭笑不得的,尤其是人类的宗教文化——不管是哪个位面,人类试图取悦那些不可知的强大存在时往往会共通地选择献祭同类,这在帝利亚斯看来当然是颇为无语的……蚂蚁杀死自己的同类可以取悦人类吗?对人类而言有丁点儿意义或价值吗?
就算是在有魔法规则的位面,一些跳出“蚂蚁”桎梏的人类进行大量同类献祭,也根本讨好不了所谓强大生命……这种献祭的行为只不过是从献祭的生命中诞生出因人而生的邪神罢了,与任何现有的“神”或“魔”都没有丝毫联系。
可悲的、具有欲|望却无法拥有与之相匹配力量的畸形生物,这就是帝利亚斯对人类的“刻板印象”。
这种刻板印象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帝利亚斯自己也说不明白,也许是因为来到地球的时候是他最衰弱的时期、他不得不对人类这种生物构造的社会小心翼翼,让他开始正视人类所拥有的力量吧,帝利亚斯不再认为人类一无可取,还从人类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而现在,帝利亚斯依然从人类这种生物身上学习他所期待的、所想要了解的、感兴趣的一切。
小少年的字迹拙劣,作业本上的习题是人类社会将自身文明知识浓缩精炼后提取出来的认为应该传给下一代人的学识,人类无法像魔法生物那样在基因中编写文化传承、他们基因光是用来记载生命传承就已经竭尽全力。
“这样的传承方式是落后……也可说是灵活通变。”放下小少年的作业本,帝利亚斯分|身所化青年看向那名没有家长照顾的小少年(他不知道这是留守儿童),目中异彩光芒闪烁——这个少年的有不错的原始精神力,是这具身份所见数十万人中最罕有者,这样的人类按他的理解应当被重点培养,但不知为何竟被丢在荒芜之处放任自流。
“人类的个体数量太多,所以并非所有有价值的人类都可得到发挥天赋的机会……人类喜欢感叹命运,或许就是名知这方面的问题存在,却又无力改变?”帝利亚斯再度打量混『乱』、肮脏的屋内,尽量以人类的角度来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以对不可知的敬畏来转移不满,是人类所选择的排解情绪的方式。人类知道自身的无力,因此产生的不甘是人类自身发展的动力之一,但并非所有的人类都能产生不甘,那些连不甘都无法酝酿的人类,会欺骗内心的自我向他所无力的事物低头,这应当是人类喜欢感叹命运的主因。”
木灵是强大的生命体,贪婪地狱花是木灵中最为强大的一类,身为贪婪地狱花的帝利亚斯在一千四百余年的经历中遇到的天敌寥寥无几,遇到的同类同样也寥寥无几,让这样的帝利亚斯来学习模仿人类的思维模式,不得不说……是很新奇的体验,让他兴致勃勃、欲罢不能。
当他的这具分|身选定了一名留守儿童进行细致观察时,他的另一具□□在日本岛国京都某区的一处公寓里,也在观察着一名他认为有精神力潜力的日本少年。
这名日本少年正与朋友一起观看网络转播的《超凡对决2》,因为版权的问题,日本这边没有直播、只有落后一期的付费观看网络转播,也就是说他们收看的是上一期的节目、比华夏国内和全球的一些国家要晚三天。
当然,这并不影响少年人们的观看热情,整个观看过程中几名少年讨论得很热烈,还就着选手们的能力展开天马行空般的应用想象,一些脑洞让大大方方坐在人家沙发上偷听的帝利亚斯也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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