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所修之道截然不同, 谈谈情论论道就罢了,倘若真结为道侣……确定不会影响彼此道途么?
林烟岚定了定心神, 委婉道:“姜公子,你跟道君相处时日尚短,成亲之事急不来, 不若先讲正事……”
姜桓道:“这就是正事。”
林烟岚被噎了下, 转向风越辞:“道君也是此意吗?”
风越辞道:“依他。”
好吧,既然当事二人都无意见, 自然也轮不到他们来阻拦。
姜之梦最为高兴,眉开眼笑地拍拍胸口,道:“陛下, 婚礼就交由我们家来办吧!等陛下见过百家家主, 我们就去华夏学宫下聘呀!”
下聘?
季时妍眉梢微扬, 立即道:“为何是下聘?校长只收嫁妆的。”
李眠溪跟着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姜之梦:“……”
什么?难道要姜帝陛下“嫁”么?不存在的!
姜之梦眨着眼睛装无辜道:“学宫那么穷,怎么好难为你们出聘礼啊,下聘这种事还是让我们家来吧!”
吴一岸严肃道:“学宫学子, 皆为一家。”
吴双涯跟着点头。
百家氏族中大多数人都在学宫待过,比如眼前这位特别特别有钱的吴大公子。若是按照这样算下来,姜家还真比不上学宫的底蕴。
“不行不行,这样算不合规矩的!”
“哪里不合规矩了?”
“我们可是陛下正统传人,你们是道君什么人啊?”
对于谁来下聘这个话题,大家情绪尤为激动,围在一起吵成一团,倒是把姜桓跟风越辞晾在了一边。
姜桓推开茶杯,牵着风越辞起身,留他们自己吵去了。
秋已至,冬将临。
迎面而来的风携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簌簌林响,落叶纷纷,鲜花仍是开得娇美艳丽,却已无春季的芬芳。
沿途见了断枝枯叶,风越辞步履未停,然衣摆掠过,灵光流转,便令断枝重连,枯叶回春。
姜桓道:“阿越曾言,书解语,花解意,而今我想再问一问,那人呢?”
风越辞回道:“人有情。”
姜桓眼中霎时浮现笑意,凑过去亲他,“阿越也太会哄人了,这话好听,我爱听。”
两人走在林间道上,耳边已不闻喧嚣。
姜桓道:“我记得李眠溪小朋友提过,阿越四岁便入学宫,在这世上已无亲人,对吗?”
风越辞道:“嗯。”
“真想抱一抱那时小小的阿越,定然可怜又可爱。”姜桓捏捏他的手心,摇摇头道:“看来我们大婚时,要让校长老头占便宜,做一回高堂了。”
风越辞道:“此间事了,需回学宫。”
姜桓道:“你还惦记着校长的传信?先前不是问过那小丫头了么,要我说,肯定没什么大事,大概是校长又发明了什么东西,想叫你回去看看。”
风越辞未出声,仍在沉思。
静默片刻,他抬手,掌心是一块熟悉的玉符。
姜桓看了看,奇道:“这不是华夏学宫的玉符么?”
风越辞道:“哞哞归来,口中所含。”
姜桓脚步顿住,皱眉道:“难道是哞哞从元君处得来?”
风越辞轻轻颔首,目光微凝。
姜桓挑了挑眉,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道:“我先前与阿越讲过,校长事事不露面,将什么事都交由老苏他们打理,本就有些奇怪。”
风越辞道:“性情如此。”
姜桓道:“性情如此,说得过去。不过老苏他们这点实力,你我都知晓,应付不了大事,但学宫发展至今,无论何事都能化险为夷。学宫如今声名最响的便是你这位清徽道君,那在你之前呢,是谁一直不计回报地在帮助学宫?”
风越辞安安静静地听他讲,等他讲完,才道:“校长。”
“没错,只有校长。”姜桓拂开他肩上发丝,帮他拢好雪白披衣,解开系带,重新打了个结,“问题来了,校长整天埋在发明堆里,修为比一个普通学子都不如,他哪来那么大的能力,保学宫长存至今?”
同为穿越者的杨策提到过,校长以轮回世界中的玉符为学宫标志,毫无保留地接受所有地球老乡,其中不乏那些心存恶念,反过来坑害学宫之人。
学宫屡屡遇难,皆渡过难关。
明面上来看,学宫实力不如百家氏族,更不如四君殿,可其如今的影响力,却没有任何一方可比。
桃李满天下啊。
这种影响力实则是可以遏制的,在其广收学子之前,掐断其根基。
不过四君殿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东施效颦建了一座四君书院,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他们在忌惮谁呢?
姜桓与风越辞目光相对,心有灵犀地冒出了同一个答案。
但他们都没讲出来。
姜桓笑了笑,无所谓地道:“能在这地方开学校,校长老头不可能是个普通老头,他是谁我都不惊讶。”
风越辞亦波澜不惊,道:“传信或为警示。”
姜桓又亲他一下,似笑非笑道:“为何不是陷阱呢?阿越似乎从未想过校长老头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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