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辞本是提醒,闻言便摇头道:“不必如此,姜公子已很好,无需改变自己。”
姜桓听得眉开眼笑,像有人给他塞了一口糖,甜得整个人要化了,心说这人可太犯规了,分明不沾风月,别无他意,可偏偏每一句话都能撩得人心神动荡。
姜桓含着笑意,逗他道:“阿越是怕我喝醉了做出什么事来吗?”
风越辞反问道:“你能做什么?”
姜桓:“……”
好吧好吧,除了大美人喝醉睡着时能占点便宜,其他时候还真没办法做什么。何况上回醉酒时都能惊醒过来家暴,清醒着就更别提了。
倘若真打起来,他肯定也是必输无疑,无关武力,而是对着大美人,想想都下不了手啊。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阵阵惊呼,抬头看去,就见一艘贝壳状的灵船缓缓而来,其通身雪白,毫无瑕疵,周边海珠珊瑚镶嵌,泛着温润华美的光泽,甚是风雅。
不多时,有数人从中迈出,皆是白衣绣银纹,玉冠束高发,佩着长剑,腰间悬挂白玉剑坠,远观来也形似弯月,竟与姜家人极为相似。
为首之人身形修长,面容冷冽,俊逸无双,引来了一群小姑娘的叫声:“是叶大公子啊!”
叶云起行至宫门,与苏令谋等人见礼,礼数周全,却未开口。他身后叶家人亦是抬手施礼,如出一辙的寡言少语。
众人心知叶家人历来如此,也不见怪。
却见叶云起眉头一动,倏而抬头,与此同时,站在人群边上的姜之意也正好看来。
两人目光相对,皆面无表情,空气中仿佛能听到灵力相撞的灼烧声,周围瞬间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两人身后的子弟都抬起手握住各自的刀剑柄端,大战一触即发。
苏令谋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颗护心丹,微笑着将先前的客套话讲完,冲着身前的叶云起道:“叶大公子,里面请。”
叶云起没动,姜之意也没动。
众人:“……”
好紧张!能不能喘口气啊!
一片沉寂中,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铃铛轻响,叶云起听了听,便收了视线。
姜之梦揉揉僵硬的脸颊,扯扯兄长的衣袖,小声说了句什么,姜之意点点头,也转了身。
所有人捂着胸口,齐齐松了口气。
然而惊魂未定,又被一个大嗓门震住了:“你们都在门口发什么呆?装木头人么?”
这个嗓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天边大鹏鸟飞掠而下,其上为首的少年人张扬地抬着下巴,顶着一副白嫩的俊俏脸蛋,可不就是商南吴氏的二公子,吴双涯。
“嘶!我的耳朵!”
“这小祖宗怎么来了?他兄长居然不关他禁闭了?”
“得了吧,别看吴大公子活阎王似得,其实可疼他弟弟了!”
“人差不多来齐了,我们赶紧溜吧!我可受不了吴二公子的嗓门!”
看热闹的年轻学子们小声议论,叫前方的学长学姐们挡着,随即便趁着师长们不注意,一个接一个先溜了。
姜之意与叶云起一人一边,背对而行,分别领着自家人往场地而去,很有几分王不见王的意思。
大鹏鸟落地,吴双涯跳下来,不满道:“怎么都跑了?”
吴从善道:“就是!”
吴从英无奈道:“二公子,大抵是我们来晚了,联试在即,赶紧进去吧。”
苏令谋迎上前来,瞧了瞧天边,见天色不早,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便扬声道:“诸位请入场地。”
众人鱼贯而入,年长的学子们站在两侧,等来客走完,方才在最后跟上。
山峰耸立,高门大开,各家的位置都已由学宫安排妥当,并非是随意入座。因着氏族中彼此互看不顺眼的极多,最典型的莫过于姜叶两家人,若是想联试安稳进行,少不得要将这些人分开了。
大家也给足了面子,规规矩矩地入座,并未生事。
戮君带着四君书院的院生进来,眼都没瞥一下。众人对视一眼,抬手见礼,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的礼数还是意思了下。
苏令谋随手拉了个学子问:“可曾去藏书楼请过道君?”
那学子忙道:“去了去了,邱学长亲自去的呢!”
苏令谋正寻找着,就见两道身影并肩而来,白衣青衫,玄衣长袍,正是风越辞与姜桓,身后还有一头形影不离的小青牛。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起身,齐齐见礼:“道君安好。”
风越辞回礼道:“诸位安好。”
四君书院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心说这帮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方才对着他们戮君阁下可没这么真心实意!
姜桓道:“阿越真得人心。”
风越辞微微摇头,问道:“你坐何处?”
姜桓笑了笑,“这还用问吗?当然跟着阿越了!”
风越辞行至最高处,与诸人隔开距离,位置几乎隐入云端。他端坐其上,容色照雪,清绝高华,宽大的衣袖垂在桌边椅上,莲纹微漾,白云环绕,恍如天人。
姜桓坐在他边上,恰好与戮君遥遥相对。
诸人已入座,学宫长者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宣读联试规则,却听戮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道:“本君来此,可不是为了看这一成不变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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