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飞快地抓住他,虚空灵梭眨眼间便破开空间,带着四君殿诸人消失无踪。
姜桓收刀归鞘,眼中掠过几分深思,下一刻,若无其事地回到风越辞身旁。
原本围着风越辞嘘寒问暖的众人一下子散开八丈远,面上带着未散的惊惧之色——太,太凶残了!
姜桓懒得理会旁人,握住风越辞的手,抬起衣袖轻轻拭去他指尖残留的血迹,哄道:“只废了一个,下回再废另一个,好不好?”
众人:“……”
风越辞仍旧咳嗽着,见他眼角眉梢萦绕不散的杀伐冷意,唤道:“望庭。”
姜桓听见他声音,目光微柔。
风越辞道:“可有受伤?”
姜桓闻言,唇角一翘,总算露出笑来,道:“就他们?差远了。只是魔王信物有些麻烦罢了。”
这一笑,打破了沉冷压抑的静默氛围。
青牛摇头晃脑:“哞哞!”
哞哞叫声中,所有人都情不自禁舒了口气。
杨策默默胸口,心有戚戚然的同时竟然想开怀大笑——有人陪着一起害怕姜大魔王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风越辞偏头,正想与季时妍交代两句话。
姜桓忽然揽住他的腰,直接将人从青牛背上打横抱了起来。
众人:“……”
风越辞神色如常,平静道:“望庭,放我下来。”
姜桓道:“不放。”
风越辞道:“听话。”
姜桓抱着他往藏书楼走去,道:“四君殿的都跑光了,剩下的事情还要你操心,要他们有什么用?阿越,这回听我的,你需要休息。”
风越辞道:“哞哞背我,便好。”
姜桓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有意宣示主权,道:“我就想抱你。”
风越辞见他好不容易缓了心情,便也不出声了。
青牛气呼呼地跺蹄子跟上去,每一步都故意踩得尘土飞扬,以示不满。
等他们背影都看不见了,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这人谁啊?谁啊?这么厉害的么?那可是戮君跟鬼君啊!”
“我只想说,打得好!”
“可这下算是跟四君殿结仇了吧?就算元君和事佬,这事也没法善了。”
“这些不重要!重点是!”
“他、抱、了、道、君!”
“滚滚滚!我不听我不听!这是道友!挚友!懂不懂?”
苏令谋摸索几下,将瓶子里剩余的护心丹灌下,一手揪住一个小孩耳朵,叫那帮小崽子消了声。
百家众人无论心中如何起伏,表面上也维持着世家风范,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令谋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道:“时妍,你的事……回头再好好讲。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心思笑闹?伤及根骨误了道途,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赶紧回去调养伤势!”
学子们小鸡啄米式点头,拉着季时妍,乖巧遁走。
苏令谋看着一片狼藉,两眼发黑,这修缮重建得花多少钱呐!
微笑中透着贫穷。
好想跟百家氏族借钱。
苏令谋发愁间,忽然瞄见不远处闪闪发光的吴二公子,顿时眼睛一亮,走过去,十分亲切地道:“双涯啊,你兄长近来可好?”
吴双涯:“……”
姜家兄妹回过神来,低声交谈,随即对视一眼,冲藏书楼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叶云起也从另一边往藏书楼走去。
姜桓抱着风越辞,迈过书楼,回到了住处。
风越辞靠着床边,咳嗽了好一阵,接过姜桓递来的水,低声道了句谢,眉眼处显出几分倦意来。
非是困乏,而是久病之故。
姜桓摸了摸他手腕和额头,冰凉一片,心疼道:“阿越。”
风越辞仍是道:“无妨的。”
姜桓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
风越辞反握住他的手,学着他的语调,平淡道:“这天地之大,我姜桓又怕过什么?”
姜桓:“……”
想起自己曾经讲过的狂妄之语,姜桓又好气又好笑。
风越辞看了他一眼,目光清透无暇,看不出调侃来,仿佛只是随意地学给他听一听。
姜桓道:“反正遇上你后,我都不晓得打脸多少回了,阿越想笑话便笑话吧。”
风越辞却微微摇头,认真道:“这世间多少事,望庭从来无畏。莫要因我,失了意气。若因心中情念令你止步不前,非我所愿。”
姜桓听得怔住。
风越辞道:“明月无星自皎洁,唯有骄阳可同辉。情动人,情伤人,在一念之间。”
他伸手碰了碰姜桓眉心。
姜桓顺势握住他手,低声道:“阿越看我,竟如骄阳?”
风越辞轻轻颔首。
姜桓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语气明朗道:“我之初衷,我之道途,从未变过。阿越,我是为你无所畏惧,碧落黄泉,亦会为你心生百转,生忧生怖,这是人之常情。阿越若是不懂,只需听我一言……你这么好,我只会因你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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