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呆了呆,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从手心漫延进了心底。
明明从前都是很正常的动作,可现在怎么这么……陆洲暗道自己定力不够,默念宗门的“清心诀”。
“洲洲,你闭上眼睛做什么?”谢清桥佯作无辜,“你看看我呀。”
陆洲不睁眼,道:“安静。”
谢清桥眼珠一转,掠过几分坏笑,突然间就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看我,我就亲你!”
陆洲:“……”
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傻?长成这副祸水样,亲谁都是你吃亏好不好?以后绝不能用这种手段去威胁人啊!
陆洲为自己的教导失败感到惭愧,颇为忧虑道:“小桥,回去后,我找几本书给你看看……”
“啊?”谢清桥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耳朵,心说我明明在勾引你啊,为什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陆洲已经陷入“我家小孩长这么美,又什么都不懂,万一遇到好色之徒怎么办?不行我要好好教教他”这种循环里出不去了!
被无视的谢清桥不开心,可惜他并不知道陆洲在想什么,否则一早扑过去了。
为了尽早赶回宗门,踏雪鹿接连几天都没停。
越是接近黎光城,陆洲越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往常的黎光城都是热闹无比,夜夜不息,人来人往,可今日,陆洲俯视而下,街道上竟然廖无人烟,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
好像在躲避着什么,安静过头了。
“难道是因为魇妖兽?”陆洲瞬间想到这个,“小桥,被关押五百年的魇妖兽有多强?”
莫非天穹剑宗那么多厉害的长老与宝物,都制不住一个魇妖兽吗?
谢清桥想了想,“魇妖兽被折磨了五百年,肯定不比从前,但他心中的怨恨肯定更胜从前……其实论实力,他只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化神期修士,关键还在于他有不死不灭之身。”
试想,一遍遍地杀死,他却能一次次地再站起来,耗也能耗死人。
陆洲面露担忧,立刻道:“驯风,加快速度回宗门!”
驯风发出清脆地啼鸣,像是在应和,随即速度果然加快了一倍。
天穹山靠着黎光城,山门正对着城门,但周围都笼罩着层层雾气,普通凡人就算经过也看不到,找不到。
山脚下,有外门弟子常年驻扎,接送内门弟子兼传递消息。
陆洲对此已经很熟悉了,然而这一回他看到的却不再是笑意盈盈的师兄弟,而是无数的尸体,蜿蜒的血迹,浓烈的血腥气呛得人难受想吐,肉眼看不见的怨力悄然散开。
越是往前,打斗声越是清晰。
数道人影在围攻一团黑色的雾气,谢天衍施展剑阵,流光宗主加持重宝,万寿宗主一拳轰上……许多不常见的人域强者都在助阵,天穹剑宗的核心弟子持剑在侧,挡去争斗的余波,护住身后实力低微的师弟师妹们,甚至徐映真杜明溪等熟悉的面孔都在。
而山门之上,剑气如虹,隐隐有恐怖的气息搅动风云。
陆洲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喃喃自语:“居然逼得师父开启真正的‘九转天剑阵’!”
天穹剑宗的绝学众多,九转天剑阵是其中之一,但这一绝学实则是出自开山祖师留下的一个绝杀剑阵。陆洲长这么大只是听过,从未看见这剑阵开启,据说纵观天穹剑宗的历史,此阵开启的次数也不足两手之数。
“小桥,你待着别动。”
陆洲叮嘱了一句,从踏雪鹿上一跃而下,朝最前面的殷鸿拱手见礼:“殷师兄!”
“陆师弟?”殷鸿一惊,其他人面色霎时间极为复杂,有惊又喜有怒有怨,各不相同。
踏雪鹿在高空飞旋,又引得众人抬头看去,赵怀蕊恨恨的嘲讽:“丝毫未伤,还带着那个妖族回来,陆师弟真是我们天穹弟子的表率!”
殷鸿一边关注着魇妖兽那边,一边皱眉盯着陆洲,“陆师弟,你当真要背叛师门吗?”
陆洲心知他们是误会了,平静道:“我带小桥回来,是要给师父,给大家一个解释!现在情势危机,容不得我多言,请师兄让我先助你们一臂之力!”
“谁知道你是不是专程回来害我们的?”若不是腾不出手来,只怕赵怀蕊就要打过去了。
殷鸿却是看了看陆洲,片刻,往旁边站了站,给他挪了一个位置,快速地说了一下情况:“当日魇妖兽逃出封印,我们都以为它会先养精蓄锐,未曾料到,它一直躲在山脚大肆杀戮,我们营救不及,令许多师弟妹无辜惨死,宗主与众长老皆是大怒,开启了九转天剑阵诛杀此妖兽。恰逢各大宗门的宗主前来议事,便与我们……”
正说着,中央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波动,只听到魇妖兽疯狂的嘶吼声:“你们杀不了我!我要将你们统统杀死,以报五百年镇压之仇!”
“九转天剑阵,开!”
谢天衍并指朝天,上空忽有万剑齐聚,又并为九把巨剑,以九宫之位急速转动,倏而斩下,撞上魇妖兽的力量,一碾到底。
“啊——”
余波不仅撞击了中间的强者,连带着侧方的众弟子也遭了殃,陆洲手中长剑嗡嗡作响,突然脱离他的手,飘在半空,清辉大盛,居然顶住了大部分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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