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众强者只觉胸口一荡,倒飞摔下,痛苦地捂住耳朵。
谢清桥唇边血丝滴下,却仿若未觉,笑得妖异动人,艳色无匹。
“妖孽该死!”
万兽宗主方才并无参与围攻,却是在准备着另一样杀招——炼狱真火!
只见他话音落下,谢清桥脚下周边忽然升起熊熊烈火,不灼其他,却在眨眼间包裹住了谢清桥整个身影。
疼,难以想象的疼痛令谢清桥的神智清醒几分,无尘仙衣光芒流转,努力护着他,却在炼狱真火下渐渐破碎。
“啊——”谢清桥瞬间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火焰灼烧着他的皮肉,也在灼烧着他的魂魄,犹如剥皮抽筋,神魂俱散之苦,几乎令他痛不欲生。
空中忽然传来哀鸣,踏雪鹿飞越而来,却被赵丛山一掌打落,“畜生!”
踏雪鹿一双纯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谢清桥,再次爬起,冲了过去,下一刻,再次被打倒。
一次,两次,三次……它浑身是伤,无力再爬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它眼中滑落,哀鸣声响彻天地。
徐映真望着伤痕累累的踏雪鹿,还有狼狈不堪的谢清桥,哽咽着喊道:“师父!”
流光宗主蹙眉,禁了她的言。
无尘仙衣转眼间变得残破,原本洁白如玉瓷的手臂最先缠上火焰,刹那间血肉模糊,谢清桥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这般苦楚,神志不清间,他浑身哆嗦着,下意识的哭叫道:“洲洲……娘亲……”
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教导他克制己身,怜悯苍生。
可他为什么要忍耐?为什么要退让?为什么不能杀尽天下所有人!
天穹正殿,陆洲霎时睁开双眼,只觉心如刀绞,忍不住用手捂着心口,喃喃叫道:“小桥!小桥!”
“思归,醒世明光下,你还不清醒吗?”谢天衍缓缓问道。
“师父!你们究竟对小桥做什么了?”陆洲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好像听到了小桥的声音……”
谢天衍见他还是惦记着谢清桥,不禁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圣宗主。
天圣宗主一时也犯了难,他从没见过陆洲这样的情况。
陆洲却是越来越难受,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他不出去,一定会后悔一辈子,顿时急道:“师父,你放开我!”
见谢天衍不应,他低下头,重重地跪在清心台上,咬牙切齿道:“师父,我求您!”
谢天衍知道这个徒弟骨子里有多骄傲,生平从未说过一个求字,可他现在却跪在跟前说求您!
谢天衍闭上了眼睛。
“炼狱真火已经燃烧,他挨不过的,你去了也没有用。”
炼狱真火!
陆洲面色抽动,手指痛苦地蜷缩在一起,刹那间竟有些狰狞,他陡然露出了滔天的愤恨与怒意,嘶声道:“师父!小桥是师姐唯一的骨肉!他是你的亲外孙啊!你……如何忍心?”
为了谢清桥的安危,为了谢天衍的颜面,他隐瞒至今,终于说出口了。
谢天衍蓦地起身,表情一片空白,“你,你说什么?”
落桥剑铮铮作响,似乎感受到主人急切而绝望的心,瞬间出鞘,斩落绳索。
杜明溪趁机收手,急声道:“陆道友,你快去吧。”
陆洲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头也不回地冲出大殿,然后他看到了烈焰中倒在地上的谢清桥。
“小桥……”
陆洲霎时眼眶一热,还没反应过来,两行泪水已淌过脸颊。
徐映真听到动静,转过头一看却呆住了——陆道兄,是在哭吗?九州第一天才陆思归,冷若冰霜,道心坚如磐石,竟然也会哭吗?
身遭大劫,尸骨无存时他都没有哭过,却在看到谢清桥的一瞬间,难以自制。
“陆洲,你看到了吗?他的确是妖族!”赵丛山冷冷道:“我那可怜的徒儿,怕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被他残忍杀害!”
谢清桥血肉模糊的手臂上覆上了如血的羽毛,火势接连漫下,开始缠上了他的双腿。
他的容颜仍是那样美,身形却隐隐开始变化。
陆洲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心中已然生出了难言的恨意。
恨在场的所有人,却更恨自己!
陆洲不顾旁人的阻拦,往烈火中冲去。
执法殿主等人皱眉,落桥剑却感受到了主人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杀气,众目睽睽之下化为无匹的利刃。
上古两把绝世神兵,一把灵性,一把却是魔性。
剑随其主,陆洲先前虽杀伐果断,却有原则,能控制自己,可是现在,落桥剑闻到了新生的心魔的气息,于是尘封剑内,属于魔兵的力量,觉醒了!
所有人相顾骇然。
陆洲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中,终于抱住了谢清桥,他低头看着,手指颤抖地抚着少年的脸颊,“对不起,小桥,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回来,是我的自私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烈火焚身之痛,比不上悔恨之苦。如果早知如此,他宁愿谢清桥去往海域四洲,做他的敌人。
他喃喃说着,忽然间哽咽至极,竟说不出话来了。
落桥剑在空中飞速转动,光芒大盛,炼狱真火骤然紧缩,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火焰完全被剑吸走,下一刻,剑光如练,携带者煌煌烈火朝所有人当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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