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顶着熊猫眼去上的学,精神不济的他上课总走神,被老师训了很多次。
放学回家路上,男人又出现了,挡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扬扬手里拎的袋子,是两盘卤菜和一瓶酒,“我买了点菜,咱爷俩喝一杯。”
江晟不搭理他,男人贴了几次热脸就不愿意了,扯着嗓子骂骂咧咧。
江晟开门进屋还没来得及关门,男人抬脚一踹,门板撞上墙又猛地弹回来,江晟的胳膊划出了一道口子,疼得他直咧嘴。
男人像没看见似的,大咧咧进了屋。
坐在沙发上,拿起小茶几上养父母的照片看了一眼便扔在地上。
男人倒了两杯酒,吆喝着江晟陪他一块喝。
江晟不理他,男人边喝酒边絮叨开来。
这几年他受了多少苦,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出来了,儿子也有了,是该享享清福了。
男人打听过了,江晟的养父母都去世了,这一片的房子虽是老旧房,但地势还不错,再加上将来肯定会拆迁,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男人的意思是要江晟把这破房子给卖了,从今以后,他的吃喝拉撒全要江晟来管。
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凭我是你老子!你是我造下的种!
你给我滚出去!
哼,要不要我去你学校帮你广播广播,儿子撵老子滚,让你的老师、同学都来评评理。
江晟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畜牲不如的男人,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你不是要去上那什么破大学吗?这房子你也不打算住了,你老子手里没钱,不过找你要两个来花花,别这么小气……你最好动作快点,别想躲着我,惹急了我,跑到你新学校去……哼,我坐了十几年牢,脸皮这种东西早他妈没了,你要吗?我送你一打……”
江晟忍着一肚子怒火回了小屋,把门摔得震天响。
从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恨,对一个人的憎恶甚至到了产生邪念的地步。
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光,拳头握到骨节泛白,指甲陷进肉里,客厅里的男人唱起了下*流的歌,他咬紧牙,把恨意死死按在心里。
他不能冲动,临近高考,他什么也不能做。
不能!!!
随后的几天,男人住在了江家。
高考迫在眉睫,男人在这时候出现,搅乱了江晟的情绪,上课总是不在状态,最后一次模拟考掉到了三十多名,班主任气得脸都绿了,在办公室里批了他整整一个小时。
江晟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静下心来,不能受男人干扰,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复习,迎战高考。
可回到家,男人躺在一屋子垃圾里笑话他,哟,大学生回来了,要爹给你做点吃的不?
关了门,仍隔绝不了男人的谩骂。江晟捂住耳朵,那些难听的脏话,那些致命的威胁,仍会透过缝隙灌进脑子里。
他无路可逃。
高考前五天,整整十天没见到人的金世宇再忍不住,趁着课间偷偷跑上三楼,打算着偷偷瞧一眼,就一眼。
这一瞧,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江晟整个课间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没有做题,也不和同学说话,一直趴着。
金世宇以为他生病了,买了药托人送进去,江晟却连头也没抬一下。
放学江晟走在前,金世宇悄悄跟在后面,怀疑他是不是太拼了,熬坏了身子,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他得看着这人,万一他不看路摔了,伤了,旁边连个人也没有,怎么办?
一路跟着他到了家,金世宇叹口气刚想转身离开时,从屋里传出一道陌生的吼声。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江晟的骂声传出,他才确信不是错觉。
屋子里有人,谁?
他二话不说跳进院子,本想一脚踹开门,又怕惹江晟不高兴,在事情没有搞清楚前,他忍了下来。
蹲在窗下,听着屋里两人的谈话,也搞清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屋里的男人是江晟的亲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
“这房子到底什么时候卖……你以为拖着等高考结束就能远走高飞了……别他妈做梦了,我会到你的新学校等着你,敲锣打鼓告诉你的老师同学我骆老三是你亲爹,你是我强*奸了你那不要脸的娘生下的东西……”
江晟暴怒,冲到他面前,凶狠地挥起了拳头。
只是这拳头迟迟落不下去,男人嘴角挂着得意的奸笑,“儿子打老子,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哼,你个废物,我来教教你怎么打人啊!”
骆老三打了一辈子架,人高壮,五大三粗的,一拳下去,江晟摔倒在地,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冲动的金世宇冲到门前握紧把手。在拧开的一瞬间,屋里传来江晟压抑的声音。
“你说的没错,我身体里果然是流着你的血,下贱、肮脏、最劣等的血,所以,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会跟你犯同样的罪。”
江晟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重,“我会亲手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江晟起身,擦擦嘴角的血,转身回了小屋。
骆老三岂是吓大的,尤其这种毛头小子的威胁他真不放在眼里,在客厅叫嚣、谩骂了一阵,便躺在沙发里,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舒舒服服地看起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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