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枭为了将他哥的灵魂与恶魔剥离,成了驱魔人。
大概是天资较高,短短四年,他的能力飞速成长,现在已经比许多驱魔人的能力都要强,只要是经他手处理的案件,至今未有败绩。
除了眼前这一位。
严枭恢复平静,收回十字架,“你不是倪可,也不是邪灵,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大爷。”方灼非常气愤,老子披得好好的马甲说扒就扒,还倒了血霉被背后大佬给听见了。
真他妈尬。
严枭脸色同样不好,微眯的眼睛里,带着警告和敌意。
方灼不怕他,丧气的破罐子破摔,“我没坑人也没害人,我是谁,从哪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冷笑道,“倒是你,倪可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严枭想起倪可死前的样子,脸色变得复杂,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那只被他叫做哥哥的恶魔,已经彻底失控了。
这样的失控,在三年前他刚打开封印,将他哥放出来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哥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变得温顺。
那时候的他很天真,也很自负,幻想着通过现有的能力,可以将两个灵魂分割开,却没想到这个恶魔出乎意料的强大,他根本无法控制。
要不是恶魔留有一半哥哥的意识,后果会比现在更加可怕。
“关于倪可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我的确有责任。”严枭声音低沉,完全没了之前的傲气。
方灼说,“你只需要告诉我,人是不是你亲手杀的。”
严枭说,“算是。”
方灼冷笑一声,一拳头揍了过去,攥着严枭的衣服质问,“是你换了他的气雾剂?”
严枭还是同样的答案。
方灼松开他,“你和倪可无冤无仇,不可能置他于死地,你在替谁遮掩?”
“没有谁。”严枭揩掉嘴角的血,“那你呢,为什么附身在这具身体上。”
方灼知道,这人是跟他杠上了,今天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严枭不会罢休。
刚要开口,就感觉戴蒙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上,不同以往 ,大佬把指甲伸出来了。
指尖又硬又长,刚好扣住他的喉结,“想好再说。”
方灼:“……”
等把人勾到手,一定要给戴蒙剪剪指甲,太不讲究个人卫生了。
方灼对严枭露出不耐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之前出了次车祸,等醒来已经到了这具身体里,你也别问我原因,我什么都不知道。”
前半截是假的,后半截是真的,所以这话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不心虚。
戴蒙感受着他的心境,而严枭也在揣测着话的真实性。
过了会儿,严枭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好好活着呗。”想到严枭手里的十字架,方灼猜他应该是教徒,“我想能够得到重生,一定是神的恩典,我只想珍惜这个恩典,珍惜眼下的生活,和生活中遇到的人。”
严枭还真被触动了,他把十字架重挂回脖子上,“你毕竟不是倪可,灵魂和身体无法完全融合,如果你作恶,灵魂沾染上了邪气,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你除掉。”
方灼没吭声,因为倪可的事,他现在对严枭意见很大。
甚至猜测,倪可的死很可能就是他背后那只恶魔干的。
严枭离开的下一秒,方灼被戴蒙从后背抵在了门上。
直觉告诉他,恶魔大佬心情似乎不太好。
方灼拼命的眨眼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博取一点恶魔的温柔,偏偏眼睛不争气,怎么也流不出来。
正想呼叫系统电击疗法,后颈突然咬了一口。
戴蒙的牙齿恰好刮过他后颈的结痂,硬是将那块结痂给弄掉了,撕裂般的疼,
月牙形的指甲印里,已经长出了粉色的新肉,留下一个小小的凹陷,戴蒙的指甲再次陷入,方灼疼的大叫一声。
“你发什么疯!”
他清晰的个感觉皮肉被刺穿,有坚硬进入了肉里,似乎要抵达颈骨。
看到那个小月牙加深,再次涌出鲜血,戴蒙终于松开手,拇指将血迹抹掉,“真想把你的灵魂掏出来看看,你究竟是谁。”
方灼疼得直抽冷气,对着门板,露出受伤的表情,“我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哽咽了下,“不管我是不是倪可,喜欢你是真的,对你好也是真的,难道就因为我不是,这些东西就被否定了吗?”
说了一大串,方灼把自己感动了,我克服了巨大的心理恐惧接近你,臣服于你,你他妈居然在纠结我是谁。
之前那么多的努力,全都白做了。
这次不用电击疗法,也不用自残掐大腿,方灼真哭了,因为戴蒙的话,也因为几个世界以来所积压的各种情绪。
你不是喜欢看老子哭吗,老子给你一次哭个够。
方灼的哭声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放肆的在屋子里奔腾。
233,“你行了吧,再哭就要背过气了。”
方灼说,“我停不下来了。”
233,“哭死了我没办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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