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座观香火旺得很,每年初一十五,排着队的人去烧香。
反观位于正西方的无名观,名字随意,房屋破烂,只是偶尔会有附近或是路过的人进去烧两把香,捐点香火钱,非常之凄惨。
陈酒从前总认为他师父懒惰成性,不愿好好搞事业,不过依方灼看来,这种随性而为的生活态度,恰恰是高人看破世俗的表现。
出了别墅区后,他很快就打到了车,司机一听是去城市另一边的无名观,态度立刻热络起来。
“小兄弟住无名观附近?”
“嗯。”方灼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听说无名观附近的村子要拆迁,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摇了摇头,“听说没戏了,价钱没谈拢。”
方灼,“村民坐地起价?”
司机,“是无名观的道士不同意拆,我那地方听说是要用来建度假村的,那道观破破烂烂的,立在那儿像什么样子。”
方灼没想到师父竟然还是个钉子户,闭嘴不说了。
半个多小时后,出租抵达道观,方灼忍痛付了车费,下车,站在原地看向前方的道观。
黑瓦红墙,空气中飘着浅淡的香火味。
他毕竟不是原装的,想到可能会见到陈道人,莫名有点紧张。
就在这时,早已经掉漆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头顶盘髻,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子出现在门槛内。
老爷子和原主记忆中,终日醉酒的样子不太一样,精神抖擞,站如松柏,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方灼就像是撞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低头垂眸,灰溜溜的踩上阶梯。
等到老爷子转身,他才敢抬头看向前方的苍老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没底,“你说他会不会知道我不是陈酒?”
233,“难说。”以往世界,虽然不能透露主线剧情,但整个故事的走向,和人物背景它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不同,它知道的,和宿主所知道的线索和内容几乎一样。
任务的难度系数越来越大了。
方灼忧心忡忡,脚刚跨入正殿,殿门就在背后合上了。
他心脏猛的一窒,下意识喊,“师父。”
老爷子没理他,上前几步跪到蒲团上,从香案上拿了三根香点燃,朝着天尊像磕了三个响头,将香插入香炉。
方灼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搞得心慌慌,悄然后退一步,反手摸向殿门,靠,打不开。
“阿三哥,我觉得师父肯定知道什么,他不会把我当成夺舍的野鬼收了吧?”其实严格来说,他有名有姓,不能算是野鬼。
233自信满满,“放心啦,有安全绳在,他收不了你。”
方灼心安,抬眸往上看去,这座元始天尊像是观里唯一一座塑像,每年腊月二十八,老爷子都会吊着麻绳上去擦拭。
原主小时候的,还会拿着帕子跟着一起擦擦底座,后来年纪大心也野了,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大扫除,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再也没搭过手。
“从陈酒离开离开道观,转眼已经两年了。”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方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不敢吭声。
老爷子突然哈哈笑起来,声音盘旋在四周,让人头皮发麻,两腿发抖,方灼惊吓之下还打了个响嗝。
“他是怎么死的?”老爷子敛笑转过身,黑色的眼睛绽放着锐利的锋芒,仿佛能看透一切。
大师果然什么都知道。
方灼放弃抵抗,老实说,“骗了人钱,被打死的。”
老爷子表情有片刻的凝滞,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又是着怎么找到这来的?”
继承记忆这种事情太科幻,方灼说,“陈酒有记日记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
大概是一时无法接受徒弟的死,殿内沉寂下来。
方灼蜷了蜷鞋子里的脚趾,嘴角抿了抿,决定反被动为主动,“师父,我没有夺舍也不是孤魂野鬼。”
“我知道。”老爷子微眯眼眸,皱起鼻子嗅了嗅,“你身上没有怨气和戾气。”
方灼被他的操作惊了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陈酒的?”
老爷子垂下眼皮,盘腿坐在到蒲团上,两手盖着膝盖,看着有点沧桑,“算出来的。”
“陈酒他本就不容易不过二十一岁,命该如此,无法逆转。”
方灼被这话吓出一声鸡皮疙瘩,“您什么意思?”
“他命格至阳,而你却命格至阴。”老爷子突然抬眸,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危险的旋涡,“小兄弟,小心了。”
方灼,“……师父,你别吓我。”
“我吓你作什么?”老爷子笑笑,眼神落在虚空处,有些怀念,“陈酒他不是被我捡的,而是被他母亲送来的。那会儿他才二十天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长大,结果那臭小子,转脸就把老子忘了。”
方灼一听这话头,就知道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一点点蹭过去,学着陈道人的样子把两条腿盘了起来。
“他出生的时辰和方位皆是属阳,这样的体质对于修道本人来说极为难得,对于心怀不轨的人,更是百年难见的炉鼎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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