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满身鸡味,顾沉也不嫌弃,侧首在青年耳朵上亲了亲,“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身上的肌肉柔韧,而且体温比在其他世界更高,方灼感觉自己抱着个大火炉,心里别提多熨帖。
他用脸在顾沉胸口蹭了蹭,嘟囔道,“没有,我刚到。”
“小骗子。”顾沉揉着他的头顶,“你下午三点四十分曾出现在东街的十字路口的,我晚来了整整三个小时。”
方灼想起来了,那会儿他好像对天眼挥手来着。
……好像个智障。
小混混浑浑噩噩,见两人死死搂在一起,撕都撕不开,再次受到惊吓,失控的往后踉跄,碰翻了垃圾桶。
方灼脑袋偏移,对上一双震惊有惊慌的眼睛。
他拽了拽男人的衣服,示意他放开自己,“他是我朋友。”
小混混正手忙脚乱捡垃圾,闻言拘谨地站起来,“顾、顾先生。”
顾沉握着方灼的手不放,郑重致谢。
小混混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其实什么也没做……”
要不是知道方灼是个金疙瘩,他根本不可能带他回家,更加不会掏钱买鸡,那是傻逼才干的事儿。
这一切,都是从利益出发。
被顾沉这么诚恳的感谢,小混混脸上滚烫,很惭愧。
但转念又忍不住小小得意,今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够他吹一辈子了。
那些黑衣部下还气势汹汹的等在门外,已经引起不小的围观。
顾沉牵着方灼走出门,方灼抱着鸡走出门,这一幕看着有些奇怪。
可不知怎么的,又带着几分和谐。
小混混站在窗口目送两人离开,手里比之前多了张支票。
顾沉的宅邸位于中心城的最高处,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此时华灯初上,宵禁的时间越来越近,每个人都急着往家赶。
方灼在浴室给鸡崽洗了个澡,抱着它坐到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给它清理脚趾上的伤口。
创面不大,但肯定很疼,指甲都掉了。
“他踹你的?”方灼神情阴郁。
鸡崽的黑豆眼像浸在水中,“咯。”
方灼气得呼吸粗重,这宝贝疙瘩他平时骂一句都舍不得。
顾沉的呼吸比他还要重,就地坐下,分开腿将青年夹在中间,低头亲吻他的颈侧。
方灼很快就招架不住,把儿砸受的委屈忘得干干净净。
他睁大眼睛,看见迎面过来一阵浪潮。
浪潮来势汹汹,从四面八方将他扑倒,压制,用热烈的温度,将他从头到脚冲洗一遍。
那片浪潮迟迟不肯退去,强势地挤进山间的缝隙,钻入幽谷。
鸡崽看老爹要死不活躺在地上,扑腾着翅膀来救援,被一股无形的风给吹飞出去。
砰,房门重重关上。
鸡崽急得要死,又跳又叫,而回应它的,始终只有浪潮冲刷拍打山峰的啪啪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山崩海啸平息。
顾沉侧躺在床上,从后面将青年按入怀中,紧抱着。
这种从外到内,深刻入骨的温度和真实感,轻易就能让他发疯。
最初的时候,他对方灼的确只是兄弟情。
两人一个十六,一个十二,前者情窦初开的年机,后者确实毛豆还没长齐,产生不了爱情。
他好奇的守在一旁,看着方灼一点点长大,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挑起一个属于他和方炜的小家。
顾沉已经想不起,这份感情是何时变质。
或许只是一张跟踪偷拍的照片,或许是震撼于他小小年纪的坚韧。
亦或者是,不管多苦多累,他在面对方炜时,总能轻松笑出来,好让他的弟弟心无负担的依靠他。
顾沉曾暗自嘲笑方灼的愚蠢,那只吸血虫对他的厌恶已经相当明显,他却丝毫不知。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分明是在嫉妒。
嫉妒青年对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却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有个人一刻不停的关注着他。
顾沉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呼吸时鼻息轻轻擦过青年的发梢。
方灼挠了挠头顶,顺手摸了把男人的脸,睡着了。
顾沉埋头在青年的后颈舔了舔,紧紧扣住他戴戒指的那只手,满足的喟叹,“晚安,宝贝。”
方灼醒来时,屋子里已经透亮,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结果才早上七点过。
这个时间点,在这世界并不算早,甚至可以说很晚了。
大多数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
顾沉看他在床上拱来拱去不肯起,叫助理送来了一个遮光眼罩。
一戴上眼罩,前一秒还在被子里乱拱的人,瞬间消停。
顾沉揉了揉青年的头发,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助理,大概第一次看到上司的这一面,忘了离开,活脱脱一只大灯泡。
当她慢无数拍,触及到顾沉不悦的眼神时,已经晚了。
当天中午午休时间,助理收到一份解聘通知书。
被连带着送来的,还有她在部门中的所有物品。
这一切方灼丝毫不知,那会儿他才刚睡醒回笼觉,抻了个懒腰,浑身爽歪歪。
光着脚走进卫生间,发现无论是毛巾还是牙刷,全都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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