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望诸位谨记,好自为之。”
听闻此,韩青云脸色登时青黑,眸光愤恨。
“明上午文试,午膳后会有教官来训堂讲解相关事宜,今天暂时停课,你们留在训堂自习或是去静心林温书,都可以,但不得提前离开,若有违反,记过,并取消参赛资格。”刘瑞堂道,言讫,把书本搁教案上,“有什么疑难困惑,可来同鄙人讨论。”
堂下学生恭敬回应,或留在训堂,或相邀去静心林。
洛玉李显武试,不用看书,于是出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刘瑞堂悠闲喊道:“洛玉、韩青云,你们两个留在训堂。”
洛玉愤愤,这老头儿绝对故意的。
“那我午时再过来找你。”李显说,不厚道丢下他。
算上他俩,留在训堂的共八个,洛玉回座位坐下,右边韩东林心无旁骛看书。
他随便翻翻书,无聊至极,昨晚熬夜温书,简直去了他半条命,眼下是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了,便一本书来来回回翻,没个消停。
刘瑞堂正与学生解答,听着没完没了的翻书声,皱眉,出声训斥:“洛君沂,你要是手痒就练练字,莫要打搅其他人。”
“哦。”他颓丧应道,倒也听话,真拿笔磨墨。
他读书不行,却写得一手好字,行云流水,遒劲有力,相府大厅里挂的书画全是他的纸笔。他洋洋洒洒挥毫,乍一看,颇有风范,其实尽写些艳艳诗词,露骨放荡,若刘瑞堂看到,非得气出病来。
十四岁的年纪,还未束发,他懒散惯了,头发编成粗辫垂在背后,因长相柔美,但缺乏英气,颇有种雌雄莫辩之感。
全神贯注写字,沉稳安静,给人一种文雅的错觉。
只是文雅没半个时辰,他就跟屁股生了疮似的,动来动去,一会儿拿书一会儿放书。
隔得远没啥,左右两边却很受影响,终于,沉心书本的韩东林放下书,低低斥道:“你安静些。”
他立时不动了,乖乖坐定,忽而瞥见昨夜看的《道德经》,灵光一闪,捧书问韩东林。
“这个……”他指着书道,借机挪到人家那儿打挤,“这个是何意?”
他记得马车上韩东林的话,胡乱指了处问,脸上俨然好学求知的模样,情真意切。
他指的那页,书“上德不德,是以有德……故去彼取此。”大意讲的道德仁义礼,内容跟他桌上那些艳词大相径庭。
韩东林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疑惑,这些内容以前应当学过才是,不过想想洛玉的学习架势,不懂也是正常,因而从头到尾给他解释了一遍。
“哦哦,”洛玉点头,听完又指一处,“那这个呢?和大怨,必有馀怨。”
“意为——化解很深的怨仇,不论怎么做,都必然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那这个呢?”他赶紧又翻几页,随便指。
韩东林蹙眉,他耐着性子解答,是想着洛玉让他搭车的情,可这人嬉皮笑脸的胡乱问,像是故意逗弄。
察觉到他的情绪,洛玉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以前插科打诨,甚也没学到,我刚才都是乱指的,其实……其实整本书我都看不懂。”
韩东林:……
.
午时,洛玉跟李显去膳房吃饭,可能大家都忙着准备比赛,膳房人很少。
“我看最近韩青云对你有意见得很,昨晚我跟我哥去酒楼谈事,遇到他,应该是喝多了,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听得不大清楚,隐约听见他说了你的名字。”李显道,他朝掌心哈气取暖,这天愈发冷了,下雪的时候还好些,没下雪空气都是冰冷冷的。
洛玉缓缓搅动碗中羹汤,讥诮道:“他怕不是要吃了我。”
“那倒不敢,”李显笑,转而抱着热乎的汤碗取暖,“就怕他小子来阴的。哎,对了,章延那事儿,怎么样了?你爹没罚你?章夫人逢人就讲你欺负章延,我娘听了回来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我帮凶,真该打狠点!”
“没有,我哥回武陵了,我爹还在宫里,不知道,明天回来。”
李显微耸肩,表示同情:“你保重。”
洛玉没接话,良久,想到了什么,开口:“等学院比试结束,你帮我在城东那边盘一间宽大的铺子,要两层楼,价格不是问题,过两天我先给你银钱。”
“盘商铺?你要做生意?”李显惊讶,按洛玉的身份,纵然挥霍度日家中的钱也花不完,何必劳苦做生意。
“嗯,隐蔽行事,别让其他人知道,包括我爹他们。”
“行吧,那边我有熟人,保准给你办好。”李显应道,虽然好奇,但没多问。
洛玉这是在做准备,近两年最为和平,经商买卖容易,洛家富庶,即便垮台,光武陵的产业就够一家人过下半辈子了,他盘商铺乃另有打算。
吃完饭,回训堂,半路遇上李显同桌,同桌姓杨,名英,外地人,贫民窟里出来的苗子,和和气气的一个人,与同学们关系都不错。他去膳房吃饭,但一路垂头,遮遮掩掩的,正好与李显撞个满怀。
“对……对不起……”他歉然道,说完赶紧走,死死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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