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写一个字, 都要询问系统:【能识别吗?】
系统:【……能。】
如此来回问答,折腾了整整一下午。江言笑终于完成了八张“字帖”。
【全部识别成功,共计二百四十字。】系统报出最后统计数目。
江言笑放下笔, 笔头已经彻底秃了:【一张三十字,哈哈,我做到了!】
虽然每张宣纸上的字数少的可怜,但江言笑好歹完成了一小部分任务,没有白费功夫。他开心地将八张宣纸叠好,用砚台压住。正考虑该怎么处理这只废笔,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子楚。”
“啪嗒”,江言笑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慈心声音很近,想必就在屋外,语气肯定,显然知道他在屋中。江言笑想藏起宣纸已来不及,干脆弯腰捡笔,跑过去给慈心开门:“大师!”
江言笑这间居室朝南,此时已近黄昏,金色的夕阳从窗棂斜斜洒入,落在桌台上,一片斑驳金影。
江言笑打开木门时,夕阳一下子漏进来,撒在慈心脸上。他的面容也仿佛染上了淡淡金光,睫毛与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乍一看,仿佛沐浴在佛光中的神像。
江言笑呼吸一窒,就听慈心道:“我可以进来吗?”
江言笑:“当然当然!”
慈心抬脚迈入,江言笑关上门,发现慈心还提着一个盒子。
似乎是个食盒。
他径直走到桌边,放下食盒,自然见到了那三本佛经、一方砚台、与其下压的一沓宣纸。
“这是什么?”慈心顿了顿,道,“子楚……你在抄写佛经?”
江言笑:“是啊是啊。”
既然免不了被发现,不如大方承认。江言笑抬起砚台,抽出宣纸递给慈心,双眼亮亮地看向他:“大师,我悟性不够,听不懂经,想着抄写可能有助于理解。”
“这是我抄了一下午的成果。”江言笑道,“您看我抄的如何?”
慈心接过宣纸,一张张翻看,沉默片刻,道:“……子楚可以看懂梵文?”
“看不懂呀。”江言笑理直气壮,“我听说佛教源自西域,佛经上最初的文字就是梵文。既然要抄写,肯定应该抄最原始版,才能离佛祖近些。”
慈心:“那……你可能理解其中奥义?”
江言笑呆滞片刻,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
“……你呀。”慈心看着呆头呆脑的江言笑,抿起唇,无声地笑起来。
下一刻,他伸出手,在江言笑头顶轻轻拍了拍。
“……!”这次,江言笑是真的愣住了。
【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摸!】江言笑腹诽,【在大师眼中,我就是个孩子?】
见他神情错愕,慈心笑意更大:“子楚,先用膳吧。你边吃,我边同你讲。”
说完,慈心打开食盒,取出碗筷,亲自为江言笑盛好,递到他面前。
江言笑连声道谢,目光落在食盒中时,双瞳一缩。
【系统!我看到了什么?!】江言笑不可置信道,【……红烧肉?!】
蒸腾的热气中传来肉香与米香。江言笑深吸一口气,垂头扒饭,掩住脸上神色。
方才慈心打开食盒时他便发觉不对,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这食盒共有四层,第一层放碗筷,第二层装米饭,第三层盛满青菜,最底下一层便是香喷喷的红烧肉!
虽说只是普通的家常菜,江言笑却结结实实地惊住了——众所周知,慈心是个出家人,作为大昭恩慈寺住持,必然严于律己,从不越矩一步。之前在路上也就罢了,如今回到大昭恩慈寺,他竟还能给他弄来肉吃……
【大师这是在给我开小灶?】江言笑受宠若惊,【这也……太宠了吧。】
【恕我直言,若我是个直女,大师不是个和尚,我肯定非他不嫁!】
系统:【……】
很快,江言笑发现,慈心的“开小灶”还不止如此。
江言笑边吃,他边在旁边为江言笑讲经。
修长的手指翻开经书,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首句的意思是,应离境观心,脱离三界六尘,只观其本心。”
“观心则无心,心空则境寂,一切法如幻如化,于一切法得自在……”
好巧不巧,江言笑拿到的正是一本梵语的《心经》。这一段他曾在丰城听慈心念过,当时他听不懂,还睡着了,如今听慈心特意放慢速度,细细讲解,竟有了逐渐通窍之感。
“大师,何为‘般若’?”江言笑道,“是指‘智慧’么?”
慈心颔首:“是众生智慧。”
江言笑:“那何为‘波罗蜜多’?”
慈心:“度生死苦海,到涅盘彼岸,是为‘波罗蜜多’。”
……
就着薄薄的一本《心经》,慈心讲解了半个时辰,江言笑也听了半个时辰。这是他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听讲”,不仅听懂了,还听的入迷,有所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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