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彦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从岸边回到轮船上,许文彦放了缸热水,把苏棠放进去,给苏棠全身上下都仔细洗了一遍,之后把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苏棠则全程表现得像个精致完美但没有生命力的木偶,任由许文彦摆布他的身体。
被子盖上来的时候,苏棠这才自己动了一下,他将被子往上拉了点,然后眼帘盖下去。
这一睡,到苏棠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过后。
睁开眼,苏棠最先看到的是头顶正上方纯白的天花板。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药水的味道,眼眸往下落,苏棠看到身上盖的也是白色的被褥。
不用去猜想,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
手肘撑着身下床铺,苏棠有些艰难地坐起身,他四周看了下,不出所料,的确是在一间病房里。
把枕头给竖立起来垫在背后,苏棠缓缓靠上去。
伸手想去旁边拿手机,摸到了一手空,在他主动走进海里时,想必手机就已经进水无法再使用。
苏棠曾经刚来荣家的那一会——也就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浴室的浴缸里放满了水,他整个人滑入水中,在那一次里,他发现这具身体虽然看着弱,但似乎肺活量同自己在现世时的那具身体有些一样,在水里能够憋气好几分钟。
苏棠之所以会走到水里,在许文彦那里看来好像是他真的想寻死。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那样,苏棠对水天生就有一种敏锐力,他非常清楚那附近应该是没有暗流的。
进到水里的真正目的也不过是为此来打击一下许文彦,许文彦这样的人,甚至包括边湛和荣棋他们,从出生下来,就基本人生顺畅,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就很少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他们对于他的,是否是真的爱情,还是单纯的,一种对物品的喜欢,苏棠不关心具体的。
只要他不愿意,而这些人不顾他的想法,威胁或强迫他,那在他看来,他们便都是恶。
既然做了恶,当然得受到惩罚。
苏棠喜欢这种带着点扭曲病态的报复方式,他亦清楚,自己本质上就不算太正常。
他假装柔顺,去顺从这些人,然后在某个时候,向他们以行动展示,之前的全部都是演戏,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用这样的形式来虐渣,苏棠个人觉得挺有趣。
苏棠是计算过时间的,他相信许文彦会来救他,他本身而言,也是非常喜欢水的。
许文彦将他救上来时,他其实有点知觉,这具身体过于柔弱了,要换成他原本的身体,他或许当时就不会昏迷,现在更不会躺在医院里。
可也正是因为体质弱的缘故,这样演出来的戏码,才是最真实的。
无法知道自己具体睡了多久,渐渐的苏棠感觉到喉咙干渴,房间里放着有饮水机,但离病床有点远,苏棠浑身乏力,光是把两只腿移到床下,就已经有点喘息。
至于说要站起来,就更为艰难了。
苏棠两手撑着墙壁,缓慢往饮水机方向前行。
两腿软麻,还没走到一半,苏棠右脚骤然失力,然后整个身体就倒了下去。
突然床来房门被猛地撞开的声音,身体跌倒地上后,苏棠抬头想去看谁来了。
一双温热而坚实的臂膀从旁边将苏棠整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身体的骤然凌空,让苏棠条件反射地抓住那人衣服,身体随后被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
这时苏棠才得以看清出现在他面前的具体是谁。
相当的意外,苏棠一度以为应该是许文彦。
来的却是荣棋,他出事的消息,苏棠认为许文彦应该会暂时瞒着才对,还是说他已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导致荣棋寻找了过来。
“荣棋?”苏棠声音里有些不确定,不是不确定面前这人是不是荣棋,而是不确定荣棋知道多少他和许文彦之间的事。
“你下床是想做什么?”
荣棋音色里几乎听不到起伏,他眼眸沉暗,盯着不过一周多时间不见,就瘦了一大圈的苏棠,青年本身皮肤就白,因为生病的缘故,现在整个皮肤都苍白透明,薄薄的一层,看着异常脆弱,仿佛轻轻一碰都能碎掉一样。
现在这个样子的苏棠,算的上真正意义的玻璃美人了。
以前荣棋这样说苏棠,是带有一种轻蔑的想法,可现在,看到苏棠一副惨淡病容的模样躺在病床上,他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那痛并不强烈,可却不时抽痛一下,荣棋有些难以忍受那种痛,他宁愿来直接身体上的痛,而不是心上的。
“有点口渴,想喝水。”苏棠喑哑着声道。
“我给你倒。”说着荣棋就去了饮水机那里,拿了个干净的纸杯,给苏棠倒了杯温开水。
伸手去接水杯,苏棠手握着杯子,却也同时在发抖,看到这一幕后,荣棋眸色又暗了两分,他抽走杯子,将杯沿送到苏棠唇边。
苏棠微张唇,将杯里的水给慢慢吞咽进喉咙。
喝了大半杯,顿时整个干涸的喉咙都被润泽到了,苏棠神色舒缓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苏棠问荣棋,想知道一下具体的时间。
“两天。”荣棋把纸杯放一边的桌子上,他另一只落在身侧的手,在苏棠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紧紧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呈现出一种暴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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