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泽海道:“我刚才就去跟爸说了。”
程青道:“你不会是说,让爸跟咱们一起走吧?”
米泽海点点头。
程青笑了一声,道:“活该被骂,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米泽海叹了口气,道:“爸不肯走,我说要不找个人来照顾他,也被骂了,他不肯让别人进来,要一辈子守在这。”
程青也叹了一声。
米泽海打起了一点精神,又对她道:“阳阳上学的事儿已经解决了,骆姐说全包在她身上,到时候去沪市任职的时候,阳阳还是和洛川一起读书,好像是读什么寄宿学校,骆姐说挺好的。”
米阳愣了一下,道:“爸,我也去吗?”
米泽海道:“当然啊。”
这件事米阳没有想到,坐在那听了一会,才听出来白家并不只是介绍了一份工作,根本就是让米泽海进自家公司去了,白夫人在沪市有钱有人脉,又有白家的助力,自然是如鱼得水,她要的不一定是多得力的下属,但人可靠才是她目前的首选。
米阳低头看了一眼合同,上面的“工程建筑”字样特别醒目,果然和他上一世记忆中的一样,是做房地产。
米泽海留下和程青说了小宝宝怎么安顿,在外地又有人帮衬,总归是要比在这里方便一些。
一家人商量着做了决定,说完之后,全家都放松不少。
程青第一次让米阳摸了摸她的肚子,之前没想要这个孩子,也就没让米阳多接触,生怕给小孩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米阳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只摸到程青肚子上鼓起的一个小包,有点硬,但是一点也不明显,要不是程青现在经常不太舒服,真跟平时没什么变化。
米阳觉得挺神奇的,又摸了一下,米泽海道:“行了,别摸坏了。”说着自己也小心摸了一下,这些天老婆脾气不稳定,也没让他摸过小肚子呢!
程青哭笑不得,把他们爷俩都赶了出去:“快走吧,可真是太烦人了!”
米泽海也就刚才颓废了一阵,这会儿精神抖擞,像是确定了新目标一样,立刻挽起袖子去厨房洗菜做饭去了。米阳也跑出来,直奔堂屋去了,米泽海半路拎着他后衣领,拦住他道:“那天我可都听见了,臭小子又跑去弹三弦了对不对?还让爷爷教你做风筝,线都顺走了好些吧?”
米阳半点都不脸红,理直气壮道:“那是我亲爷爷啊,拿点线怎么了,爷爷说让我随便拿。”
米泽海想想自己刚才挨骂,又眼瞧着儿子当着长辈理直气壮小皇帝的样子就心酸,他刚想伸手揉米阳脑袋两把,米阳就警惕地躲开了,还伸出四根手指比划给他看。
米泽海道:“这什么意思?”
米阳下巴都抬高了,得意道:“我在这可是还有一个姥姥和三个姨呢!爸,您别动我,我援军可多了!”
米泽海哭笑不得,敲他脑袋一小下道:“快走吧你,真是,回来就上天了。”
米阳一溜烟地跑去了堂屋,找米鸿继续求他教自己做风筝,白少爷的生日快到了,他手头的零花钱就那么一块几毛的,别的也拿不出手,只能做一个漂亮点的风筝给他,正好七月底山坡上微风习习,带着他家少爷去放放风筝,陶冶一下情操也不错。
米鸿对儿子和孙子的态度还是略微不同的,虽然依旧臭着一张脸,但没赶小孙子出去。
米阳在老人面前都是乖巧的,尤其是现在心里放下一块石头,脸上表情都高兴起来,米鸿指导他的时候,不自觉地哼了小曲。
米鸿依在木床上,腿上盖着薄被,忽然开口道:“不对。”
米阳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了半天,抬头道:“爷爷,这里没扎错呀。”
米鸿动了动唇角,道:“曲儿哼错了,调子高了半分。
米阳看了一会,才瞧出刚才他爷爷是轻轻笑了一下,他立刻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凑上去讨好道:“那爷爷教我唱吧?我就随便听奶奶唱的,偷师没偷全,嘿嘿。”
米鸿看他一眼,咳了一声道:“先做你的风筝,贪多嚼不烂。”
米阳已经不怎么怕他了,一连几天都来学做风筝,跟爷爷的感情都亲近了几分,这会儿米鸿对他笑一下,他就觉得自己特别受宠似的,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爷爷,我爸说你还会修书呢,我也想学,我看过书,在部队的时候魏老师给过我一本特别厚的古籍修复书呀,我看了好久,自己也比着练了,但有些还是不会,爷爷你教教我吧?”
米鸿招手让他过来,米阳立刻两眼放光的过去了,老爷子伸出两根指头圈起来照着他脑门弹了一下,瞧着小孩傻乎乎在那额间微红的一个指印,刚想教育他几句,就瞧见自己那个跟奶狗一样的小孙子一下就摊开肚皮躺在他床角开始滚了两下,捂着头说“爷爷骗人”“完了我受伤了”“不教修书起不来啊”。
米鸿扯了扯嘴角,这次笑的比刚才要明显许多。
米阳的风筝扎完,也到了7月末,离着白洛川的生日就两天了。
他扎的那个是燕子风筝,上面精心上了色,还装饰了两个在风中会旋转发出响声的小哨,试飞的时候效果特别好,只是风筝太大,无法装起来,米阳又怕碰坏了,只能抱着去找了白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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