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年捏了捏鼻梁。
“嘉辉娱乐……”
岑年低声喃喃这,眯起眼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辈子——
门被轻轻推开。
岑年眼底的阴霾一瞬间散了,与此同时,那些与他外表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阴沉等等神色也迅速褪去。他闭上眼睛,蹙起的眉展平,唇角微翘,似乎在做个很美的梦境。
来的人似乎以为他在睡觉,一切响动都很轻。
那个人把餐盒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他走向床边,俯身——
“前辈,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发现?”
岑年无奈地睁开眼睛。
他真是奇了怪了,在飞机上也是,这次也是,他自认他的装睡天衣无缝,傅燃却次次都能发现。
傅燃用筷子夹着一小个灌汤包,放在他鼻尖上,香味儿透过薄薄的包子皮传递而出。
岑年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筷子。
听见他的疑惑,傅燃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
“你一定没见过自己睡着时的样子。”
他的声音太低,岑年并没有听清。他想追问,但犹豫一下,还是作罢了。
“为什么是菜包?”岑年夹着灌汤包叹了口气。
“蟹黄是发物。”傅燃摸了摸岑年的头,说,“对伤口不好。”
“噢。”岑年显得有点失落,但还是乖乖把几个包子全吃掉了。
他摸着肚皮,打了个嗝,说:“前辈,我差不多——”
就看见傅燃正在从餐盒里往外面拿东西。
一碗红枣粥,一小碗炖猪蹄,蜂蜜温水……
傅燃眉头动了动,似乎有点奇怪:“嗯?”
他脸上似乎写着‘刚上了开胃菜,怎么就饱了?’这么一行字。
岑年:“……”
他只能忍着饱腹感,又每样尝了点。
岑年打着饱嗝,这回是真的饱的不行了。他换了个姿势,看向窗外,胃撑得慌。病房是在一楼,不远处有个小花坛,许多病人与家属喜欢在那里散散步。
他看见一个人。
那人穿着解放鞋,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消瘦的可怕,左锁骨上肿着个包。他旁边跟着个眉目凌厉的女人,正在不停地催他往前走。
“这是……”
岑年蹙了蹙眉。
傅燃扫了窗外一眼,摇头:
“胃癌晚期,可能是不想治疗了。”
这话说的很委婉。实际上,许多人不是不想治疗,只是没钱,或者家里人干脆不愿意再花钱治疗了。人都病那么重了,他的妻子竟然还让他自己一步步走出医院。
岑年看着窗外那两个人,眉头皱了皱。他翻了翻银行卡的余额,想从床上站起来,突然——
那男人晃了晃,倒在地上。
岑年怔了怔,要再看,突然眼睛被人捂住了。傅燃在他耳边温声说:
“别看了。”
岑年:“……”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是傅燃的手机。
傅燃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他放下手,对岑年说了声‘抱歉’,走了出去。
岑年刚刚无意间瞥到傅燃的屏幕,愣了愣。
——来电人是于琳。
影后于琳,嘉辉娱乐一姐。
岑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八月二十五号。
两个月后,是于琳的生日宴,她在Y国租了一栋古堡举办party。而《不寄他年》的拍摄周期,也差不多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差不多就要开始宣传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针对剧组,也许会选择在那个时间动手。
这个生日宴上,发生了一些丑闻,这个丑闻被刻意压了下来,一直到十二月份才揭发,成为了嘉辉娱乐破产的导火索。
而显然,这次吴端阳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与嘉辉娱乐脱不开关系。更重要的是,上辈子,这个嘉辉娱乐……做了些让岑年很不开心的事。
岑年眯了眯眼睛。
他拨了方莉莉的号码:“莉莉,帮我买一下两个月后飞Y国的机票。”
“啊?”方莉莉怔了怔,“你伤还没好,去Y国做什么?”
岑年心不在焉地想了个借口:“奔丧。”
门外。
“李阳,麻烦帮我订一下十月二十号飞Y国的机票。”
“好的,燃哥……”李阳犹豫了一下,“那个时候好像有个通告,要请假吧,怎么说?”
“就说我去——”傅燃顿了顿,沉思片刻,说:“奔丧。”
李阳:“……啊?!”
.
两天后,岑年出院的日子。
他天生嗜睡,十点要出院了,早上九点了还在睡觉。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束红玫瑰,玫瑰里夹着一张小纸卡,上书:‘致岑年,近来在国外,一回国就去看你’。
但另一个人看到了。
那人穿一身挺拓的衬衫,高大而英俊。他放下装着粥的保温杯,拿起卡片,细细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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