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李昕伊觉得自己做得不地道,应该要共同分担压力才是。
可想起刚才吴肃说的“没什么感觉”,李昕伊又觉得丧气的很。
吴肃可能只是舍不得他这个兄弟,未必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可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却对美貌的歌姬毫无半点想法,吴肃应该也不很直吧。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李昕伊觉得,若爱人是吴肃的话,即使只能柏拉图之恋,他也甘之如饴。
就这么胡乱想着,李昕伊终于睡着了。
林豫谨和焦若柳,最后决定八月十九就启程回景宁。
李昕伊由于之前答应了给赵元未画万寿节的礼物,要推迟几日回去。
吴肃很不放心,甚至还说要陪着李昕伊,结果被他给拒绝了。
“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横竖还有赵大人呢。再说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哪里需要处处有人陪着。”
吴肃没见过赵元未,自然也谈不上信任他,只是他想着赵元未毕竟需要李昕伊为他画画,那一时半会儿,想必不会出什么差池。
而且他只问李昕伊要了半年时间,现在必须先回去和家里人商讨娶妻之事,不然他宁愿厚着脸皮留下来陪着李昕伊。
吴肃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千万自己小心,天黑之后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不要喝太多酒,注意别吹着风着凉,夜里睡觉要关上窗户,早上一定要用早餐,还有不要随便剪你自己的头发。”
唠唠叨叨地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李昕伊一一保证,绝对不惹事,乖乖的不剪头发,吴肃这才放过了他。
临走之前,众人又集资买了些礼物,送给别院和赵府的人,这才驾着马车返程了。
其实如果可以,吴肃想把郑叔留给李昕伊作伴的。
但是郑叔毕竟不是他的人,吴肃没有这个资格命令他什么。
看着李昕伊越来越小的身影,他才惆怅地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再抬头的时候,吴肃才发现林豫谨和焦若柳两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交头接耳的。
“你们在讨论什么?”
这话一出,林焦两人迅速没了声音。
焦若柳低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们刚才在说,这马车载我们三个人好像有点挤,我们要不要起车马行再租一辆车?”
林豫谨拿手肘推了焦若柳一下,焦若柳又反推了过去。
吴肃诧异道:“挤吗?那一会儿我扔掉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就是,再租车的话倒是不用了。”
林豫谨道:“我也觉得不用再租一辆了,琼枝他自己浑身长刺,才觉得挤的。”
焦若柳瞪了他一眼,磨着牙道:“你才长刺,你浑身都长刺。”
林豫谨才不怕他:“我就长刺了,你别挨着我啊。”
两个人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闹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林豫谨才道:“阿肃,我看你,似乎很是不舍的样子。”
吴肃道:“总是有些放不下心的,心一那个人,生活得太粗糙了,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
林豫谨笑道:“是吗,那的确是要放不下心的。”
心里却想着:有吗?怎么他就看不出来?所以两个人是和好了吗?那又为什么要分开呢?
想是这么想,林豫谨没敢问,而且焦若柳还在一个劲儿的掐着他呢。
最后只道:“听说杭州有北高峰,有灵隐寺,还有许许多多值得一去的去处。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要去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明日继续。
第50章 绘画这事
送走吴肃以后,李昕伊转身往回走。
天渐渐地凉了,他抬头,看到天空格外地悠蓝又高远。
别院还是他刚来时候的样子,寂静得很,听不到什么欢笑声,也没有人坐在窗台下,读着一卷书。
李昕伊想要换一个地方住。
本来住在别院里也是因为吴肃,现在吴肃回去了,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并不合适。
得找牙行,问问房屋租赁的事,随便找个市井小屋,有热闹气的地方住着。
他数了数自己带来的钱,加上一部分墨泉阁还未结的账,就算他暂时再不作画,省吃俭用一些,也足够生活好几年的。
他不由地感到了庆幸,庆幸自己的一技之长可以暂时地养活自己。
将钱重新藏好,李昕伊洗了洗手,将他耽搁了好几天的画继续画完。
画了这么些年,他作画的笔法比起最开始的稚嫩而言,已经成熟了许多。
花有千百种姿态,叶也有。它们当然都是美的,只是作画者要首先察觉到这种美,才能将美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
这种美不完全是线条,而是一种意境,李昕伊称之为想象力。
比如雨中的花和雪中的花,长在山崖上的花和生在水里的花,采花的是蝶还是蜂,是稚童还是老者,都需要想象力才能勾勒出来。
李昕伊有时都会为自己笔下的线条而惊异,只感觉在作画这一条路上,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野路子似乎走到了瓶颈,好像有什么是欠缺的,可他捉摸不透。
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自然也没有一朵相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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