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本能地要打掉,罗晟的声音忽然在殿中贱贱地响了起来:“我劝魔尊大人还是考虑清楚再动手。”
只闻其声,不见其狗。
顾琰眯起眼,发现这几片金灿灿的栅栏上都吊着一根隐线,他顺着那几根线往上看,只见线头的末端在横梁上方聚拢在了一起。它们交错在一块石头上面。
那石头有一百个穗毛那么肥,因为有这几根玄乎的线牵引着,所以没落下。但如果顾琰将这些笼子震碎,那这些线必然跟着分崩离析,到时候……
顾琰对自己的能力向来顶天自信,但是穆寻现在伤成这样,罗晟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这么做。
他的手指微微松了下。
穆寻怒道:“别管我!你知道罗晟在跟谁联手吗?!”
“不知道。”顾琰笑了笑:“我偏管。”
就在那一瞬间,顾琰放下了手臂。
几片金灿灿的铁栅栏瞬间围了上来,顾琰手里浮出黑色的魔气。
穆寻的眼睛亮了一下,就在他以为顾琰要抓准时机来个大逆转时,他却反手用那团黑气在他身上罩了个套子。
几片栅栏首尾相接,电光火石间锁住了顾琰的行动。
无色无味的粉末在殿中散开,顾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股间一紧:完了,罗晟该不会看上他这个有家室的人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罗晟对他这种大型成年男子并不感兴趣,等顾琰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困在独生笼里,头顶艳阳高照,空气清新灵动,关他的笼子被放一片广场中央,四周聚坐了一大波衣袂飘飘的修士。
独生笼在只关一人时会充分发挥抑制修为的作用。顾琰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天玄宗,而且这地方十分眼熟。
封露台。
当日步渝带着他坐大腿的地方。
只不过时局瞬息万变,当初他是高台看戏人,现在好像变成了只猴子……
顾琰看着端坐在封露台主位上人模狗样的秦修,突然理解那时穆寻为何那么激动了。
一百多年前,穆寻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曾经同一大摞小少年一起被秦氏兄弟抓进了幻海庄的地室,当时顾琰为了救人潜入其中,最后带着一群小娃娃将地室搅得天翻地覆。
最后逃是逃出去了,可惜顾琰棋差一招。
那些小少年们大多来自各大名门正派,若是放他们回去说出真相,幻海庄必然再无立足之地。秦氏兄弟在顾琰穆寻同那些少年们分离之后大开杀戒,将有的才刚结丹的小少年们虐杀至死,甚至还粉碎了他们的金丹。
左右当时顾琰已经入魔,名声早已臭遍仙门百家,秦氏兄弟便将帽子安安稳稳地扣在了顾琰头上。顾琰当时一心只想着照料受伤的穆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众修士围了老巢。
顾琰回忆起往事,忍不住叹了口气,他靠着金灿灿的杆子坐了下来,一腿曲起,胳膊垫在膝盖上,懒懒地勾了下唇角:“秦庄主这回又是干了什么好事要本尊替你擦屁股?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懂得自力更生呢?”
旁人听不懂顾琰在说什么,秦修心里却是一清二楚。他原本还端着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坐在高位上,闻言搭在凳子扶手上的手忍不住往里抠了点。
顾琰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别把我家大美人的椅子弄坏了。回头他发起火来,遭殃的可是我的屁股。”
顾琰神思飞跃,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秦修会在天玄宗,还坐在步渝的椅子上。在这种硝烟弥漫的地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攻玉将他压在榻上的那个晚上,说实在的,那夜要是再多来一回,他这把老骨头就该散架了。
现在,他应该发现自己中招了吧。
肯定很着急。
急急他也好,不能总是自己被欺负。
让他不肯坦诚相待。
顾琰揪着裤腿,表情十分丰富多彩。
他完全没有意识自己的浑话激起了多少人的怒气,一天玄宗弟子怒道:“大胆魔头!竟敢口出狂言玷污咱们宗主!若非宗主中了你的奸计重伤闭关,气血受损,今日非搅烂你的舌头不可!”
顾琰听了那小弟子的话,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腰。
还气血受损呢……
他啧了一声,正要回话,高处的秦修已经翩翩然地站了起来,他摆摆手,架子端得十足,止住了那面红耳赤的小弟子。
他俯视着坐在笼中的顾琰,叹了口气:“可惜一百年前断情河也没能融了你,竟让你这魔头死而复生,还蛊惑步宗主错冤良士……”
他话音方落,一声冷哼响起。
顾琰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早前被关在天玄宗地牢里的鹿承此刻正衣冠楚楚,大马金刀地坐在一边,看着顾琰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看这架势,像是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曾经那个抱大腿要开他儿子棺材的裴昕了。
弄了半天,这两个人居然是一丘之貉。
秦修朝四周拱了拱手,凝重道:“诸位道友,天将不详,令此魔头重出于世,毁我大道,可怜我那弟弟……秦修不仁,想予此魔现世报!”
他唧唧歪歪一堆,底下一众看上去有脑子的修士纷纷应和。
顾琰知道秦修在仙门百家中素来很有声望,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将那劳什子的淫/魔弟弟的事给扭转了过来,居然连天玄宗都被他占领了。毕竟当日秦疏被魅魇逼得原形毕露,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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