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瓷咬了咬下唇,实在是无法袖手,与婉儿一起上前,给林止惜搭了把手。
小院只有两间竹制的房子,正对着的,房门打开,门口放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架着一个土陶罐子,里头熬得浓郁的『药』草味随着烧得通红的炭哔啵声咕嘟作响。
林止惜跨过门槛时,看见那『药』罐,眼红如滴血。
简陋的房中,在靠窗位置摆了一张罗汉床,床上还扔着一本闲话话本,翻开了几页放着,书页上,随着风顺窗吹进来的竹叶夹嵌在其中。
白晴空与婉儿力气大些,帮林止惜扶着那人,轻轻放到床上,整理好那人仪容仪表,对视了一眼,退开了两步。
林苏瓷站在白晴空身后,看见了那被整理好遗容的人。
林止惜喊他阿叔,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叔。
不过三十的外表年龄,闭着眼的面容并未收到死亡前的折磨,安详犹如陷入了沉睡。柔和的五官不带任何棱角,若不看他沾了血的衣衫,就像是哪个私塾里教书的先生一样。
林止惜膝盖一弯,跪在那人床前。
半响,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发出了如困兽般的悲鸣。
高大的英俊男人在这一刻脆弱的不堪一击,肩背一耸一耸颤动着。
林苏瓷拽了拽宴柏深的袖子,悄悄退了出去。
紧跟着他们的婉儿也出来了,而白晴空的袖子被林止惜压着,他不敢惊动林止惜,并未跟着一起出来。
飘满『药』香的小院里,血迹斑驳。
婉儿抿着唇,走到墙角找到了扫帚,使了个水决,将院子冲洗打扫起来。
这是林苏瓷都不知道的一段剧情。他站在这被水冲洗一新的院子中,鼻尖却隐约有着刚刚抵达时的那股子血腥,他盯着地上亮的可以倒映影子的水滩,有种茫然。
“我们走。”最先打破沉寂僵局的,是宴柏深。
他攥着林苏瓷的手,抬手招来飞剑。
“现在走?”林苏瓷迟疑了下,“可是林止惜他阿叔……”
“与我们无关。”
宴柏深淡淡打断他的话。
“每日每时每刻,死去的人何止眼前可见的。仇杀『自杀』还是意外,都是他们身边人该『操』心的事情。”
宴柏深说的有些冷酷无情。
却也是修真界里,最典型的态度。
林苏瓷也知道,这位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林家阿叔,会被那么凌厉的一剑刺穿胸膛,背后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故事。
“你可看得出,他的修为?”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林止惜的阿叔。
林苏瓷闻言,老老实实摇了摇头:“看不出。”
若以他来说,说那位阿叔只是一个寻常凡人,都是可能的。
毕竟从他的身上,看不见一点强者的气息。死亡,也没有对周围造成祸患。
“是金丹。”
宴柏深淡淡地揭晓了答案:“能一剑杀死一个金丹修士的人,必然元婴以上。”
筑基是入门与否的第一道坎,融合是对修士修道之路的检测。若是说的严厉些,融合以下,都可以算作是低阶修士。金丹,算是中阶修士;元婴,则已经踏入了高阶的大门。
再强的金丹修士,也很难对付一个元婴修士。先天『性』的实力碾压,就会让金丹修士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来,能够创造出逆袭神话的,也不过寥寥几个剑圣的辉煌曾经。
林苏瓷脸『色』微变。
一个元婴修士,对他们这一行人来说,无异于一个只手碾压的神。
“来的时候,他闭气不久,生机刚刚散尽,死的时间不长。”宴柏深加以解释了句,“凶手,并未走远。”
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个回马枪,那他们这一院子的人,都成了饺子馅。
林苏瓷顿时清楚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立即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他转身踏过门槛,刚进去打算叫白晴空与林止惜时,院子外,狂风呼啸,竹林被一股飓风吹得弯了腰,不少手臂粗的竹子,咔擦清脆折断。
“……来不及了。”
宴柏深低语了句。
林苏瓷脚下一顿。
院子外,那布满阵法的竹林已经被摧残散『乱』,从中飞出十数把剑,一个个面『色』焦虑的修士纷纷落入还满是水渍的院中。
“六哥!”
“左先生!”
落地的修士纷纷叫着称谓,看见院中的宴柏深,林苏瓷以及婉儿后脸『色』急变。
“外人怎么会闯入此地,莫非他说的是真的,左先生的确遇害了?”
一个蓝裙女子眉头一锁,喃喃低语。
“管他什么人!现在出现在六哥家中,六哥一点灵息都没有,肯定和他们有关!”
一个急躁的男人噌的一声拔出了剑,直指着宴柏深,眼神戒备:“六哥在哪里?”
婉儿算了算来的这些人修为,悄悄抱着头蹲到了墙角。
林苏瓷朝宴柏深身边挪了挪,友好地指了指身后:“如果你们说的六哥是那位的话……在里面。”
十几个人顿时冲进去了一大半。还有几个脚步慢的,警惕地在院子里洒下了阵,将林苏瓷他们的出路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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