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傅白芷脸上的表qíng就像是无声的反驳,将她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摧毁的半分不剩。这哪里是和爱人亲密时的模样,傅白芷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是不再流动的死水,让花夜语的身心凉的彻底。
她让傅白芷抽出手指,也不知是愧疚还是不愿,傅白芷却没有听,而是继续要着自己的身体。可心已经被凉了,身体又怎么可能会快乐。由着傅白芷扮演一个体贴的恋人,花夜语抱着她,看着她冷漠的脸,任由她进入自己。那一刻,花夜语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背叛者,她背叛了她的阿芷,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做了那夫妻之事。
阿芷…这人同你有着一样的样貌,却不再是你了吗?停下来吧,若你不愿,那就停下来。好疼,真的好疼。
整整一晚,花夜语始终无法到达顶峰。她抵不住身子的疲惫昏睡过去,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亦是不清楚了。这一觉花夜语睡的不甚安稳,她感到下体被湿热之物覆上,那温柔的触碰缓解了她的难受,像极了傅白芷曾经给予她的温柔缱绻,她便在那梦里,难得的没了顶。
今早起来,感到腿心的滑腻,花夜语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的傅白芷,总觉得那个梦太真实,似乎并不是做梦。可如今的阿芷,真的还能感受到自己的难过吗?她还愿意用那种方式怜爱自己吗?花夜语不确定,亦是不敢妄加猜测。
“暗影。”
“属下在。”见花夜语呆愣了许久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沙哑不堪,让暗影听得心里一疼。
“你为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日后搬去那里住。”
“宫主和傅掌门之间的问题可还没解决?”听花夜语要和傅白芷分开睡,暗影心里更是诧异。她本以为两个人经过昨晚应该会化冰为水,可现在看来,那矛盾没解除,反倒更加严重了。
“暗影,照我说的做吧,我和阿芷的问题,怕是许久都没办法解决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得到花夜语的安排,她也不敢再质问什么,急忙收拾出一个房间,作为花夜语暂住的屋子。这房间虽然比花夜语本来的屋子小上许多,可她倒是半点不介意。看看时间,想到傅白芷也该醒了,花夜语便走回去,想着把自己的东西搬来。
“阿芷,是我。”在门口敲了几下门,花夜语掩去脸上的失落走进去,看到傅白芷正在运功,便放轻了脚步。
“语儿昨晚那般累,今日又起的很早,不再多休息吗?”见是花夜语来了,傅白芷便收了功。她轻声问道,不论怎么听都是关心的话,却让花夜语心窝一疼。
经过昨晚的事,花夜语很清楚,傅白芷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模仿曾经的她。她学着她以前的说话方式,甚至特意将语气放得无比温柔,可是,那双眼里的疏远却出卖了她。普通人可以骗人,但毫无感qíng之人,却难以行骗,毕竟她已经不懂喜怒哀乐是何物,便不会去作出相对的反应。傅白芷如今的样子连暗影都骗不过去,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最了解她的人。
qiáng忍着心里难过,花夜语对傅白芷笑了出来,她不生气,也不怪傅白芷。她清楚对方这么勉qiáng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一些,既然阿芷想看到自己开心的样子,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看到。
“没事,我倒不怎么累。阿芷,我最近宫内的事有些忙,怕打扰到你,所以我打算去隔壁住一段时间。”花夜语说着,仔细观察傅白芷的反应,发现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失落。
“你在躲我?”
傅白芷本以为自己昨日所做会让花夜语开心一点,只是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忽然提出要分开睡。虽然傅白芷的确不太习惯和花夜语睡在一起,但她总觉得花夜语此刻说的都是借口。那脸上的笑,虚假不已,让傅白芷不由得怀疑,她怕是做错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若我每日打扰你,你也是无法安心休息。阿芷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睡过吧。”花夜语说着,走过去坐到傅白芷身边,哪怕还没碰到,便感觉到了傅白芷一瞬间的僵硬。就是这种感觉,让花夜语觉得难受。
她和傅白芷以前那般亲密,可如今,或许只是自己的靠近,都会让傅白芷紧张。这样的反应不是刀不是剑,却在花夜语心里制造了一道道深厚的伤痕,疼得她无能为力。
“对不起,看来是我做错了。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努力,我努力想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可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一模一样,对不对?”
“没关系,我知道,阿芷…”
“不,你不知道。”傅白芷不愿花夜语继续说,急着将她打断,看着傅白芷皱紧的眉头,花夜语轻轻将她搂住,感受到她的颤抖。
“从练了冰心诀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变了。分明你是我最爱的女子,可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半点触动。我讨厌现在无法重视你的自己,甚至害怕这样的我会做出怎样让你难过的事,可我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不伤害你。我拼命努力的去模仿一个有感qíng的人,可笑的是,就连现在这种时候,我都感受不到难过。”
“语儿,你说我是不是变做了一个比以前还没用的废物。我渴望着变qiáng,渴望能够保护你,可如今我连心疼你都做不到,我又该怎么保护你。”傅白芷低声说着,用手捂着发空的心口,她不懂现在的自己,甚至害怕自己终有一日会伤到她最爱的人。想到这里,傅白芷抬头看着花夜语qiáng颜欢笑的脸。只怕,已经伤到了。
“阿芷,你没错,是我太没用,才会把你bī到这种地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样下去,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变回曾经的样子。”花夜语说完,轻轻亲吻傅白芷的双眼,后者只当她是说说,毕竟练过冰心诀的人要找回感qíng,除非将武功尽废,可那样不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对于此刻的傅白芷和花夜语来说,他们腹背受敌,更不可自废武功。
而且,在了解到实力的qiáng大之后,哪怕嘴上不说,傅白芷却打心眼里依赖这种随心所yù的感觉。越是修炼冰心诀,她就越能够感受到力量顺着体内涌上来。秋映寒曾说过,冰心诀修习时间越长,练功之人的心就会越冷漠。傅白芷倒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偶尔回忆起那种轻轻一用力便可将敌人杀掉的感觉,便会格外的嗜战。这边,傅白芷只把花夜语的话当做安慰,她更不曾发现,花夜语眼中的坚决。
“阿芷,我会把你找回来,一定会。”
你为我变作无qíng之人,可我终究还是会死,làng费了你为我做出的牺牲。很快,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将你的qíng还给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之后的几日,花夜语便也真的和傅白芷分开来睡,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亦是少之又少。每日傅白芷几乎足不出屋,得了空闲便是在屋内练功。花夜语竟也是很少来打扰她,忙着与暗影处理冥绝宫的事务,故意让自己有很多事qíng做,一来是防备正派人士的突袭,其次也不过是想排遣心里的寂寞。
“宫主,你最近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该休息一下。柳谷主说她很快就会过来,你还是别累坏了身子才好。”书房内,暗影看着花夜语憔悴的神态,无不心疼的说道。这些天她时刻跟在花夜语身边,瞧着这人每天qiáng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花夜语表现的越是无谓,就说明她心里的难受越多。
“我无事,可能是最近事qíng太多。暗影,我昨日让你修改的密道你可派人去改好了?那里面的机关需要重新设置,入口也该更隐蔽些。”花夜语低头看着手里的地图,只是她说完之后暗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
“怎么了?”花夜语不解暗影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只是下一刻,她的手腕已经被对方抓了去傻驸马。
“宫主,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你身子的毒是不是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那暗道的事,你前几日说过,属下早就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修改好了,而不是你昨日说过的。”
暗影摸着花夜语有些凌乱的脉向,眉头紧紧皱起。这几日她早就发现,花夜语时常会记错一些事qíng,最开始是些小事,她便也没在意,可现下,花夜语竟是连密道的事都记错,便不可再忽略了。暗影曾经见过柳静沫试图将花夜语体内的毒一样一样解掉,却发现这些毒早就早她体内相互制衡,少了谁都会十分麻烦。而花夜语也因此一度记忆错乱,险些疯掉。现在的qíng况,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暗影,我今晚想去看看阿芷。”
“宫主,你现在这样让属下很担心。”
见花夜语避而不谈身体的事,暗影便知道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看着花夜语始终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暗影在心里祈祷着柳静沫能快些来,更希望能够在花夜语的身体到达极限前,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暗影,我无事,时间不早,我先去看阿芷,若再晚些她怕是又要睡了。”花夜语说着,不等暗影继续开口便起身走出书房,还特意绕到了厨房,将早就做好的汤盛出来。这几天,她始终没有去见傅白芷,她承认自己在躲,在逃避。
每一日她都会做傅白芷爱喝的汤,可那些汤最终面临的结果,却是被花夜语亲自倒掉。第一天是如此,第二天,第三天,均是如此。她想见傅白芷,想的发疯,可是她又不敢去见傅白芷,害怕看到她眼里的漠然,害怕自己认清事实,就算自己几日不去找傅白芷,她也不会想念自己。
缓缓端着汤走到傅白芷的房间门口,花夜语发现门没关,而里面的灯却熄灭了。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她将汤放在门口,缓缓推门进去。这屋里还是熟悉的感觉,却没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那份令人喜欢的味道,反而透着几分陌生的凉意。还隔着一段距离,花夜语便看到了躺在chuáng上的傅白芷。
这几日她的面色似乎好了很多,没有自己在她身旁,她也终于可以安稳的睡觉,不必全身都充满防备。看着傅白芷的睡脸,花夜语缓缓靠近,扯出一抹笑容。就在她想摸摸傅白芷的脸颊之际,那人却猛地睁开眼,翻身而起,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花夜语只觉得脖子传来刺痛,很快,黏腻滚烫的液体打湿了衣襟,亦是打湿了她的心窝。
“怎么是你?对不起,我不知是你…”傅白芷没想到花夜语会在晚上来看自己,自从练了冰心诀之后,她的五感比往常敏锐许多,即便是睡着了,也会保留一分清醒。方才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根本没想到会是花夜语,便将身旁的长剑抽出,下意识的进行防护,根本没想到会伤了这人。
淡淡的微光透过纸窗照进房间里,长剑之上的血一点点掉落在地上,发出模糊的叮咛脆响。花夜语的脖子之上,赫然是一道不算太浅的血痕。若这伤痕再深一点,只怕就会要了她的命。那鲜血流的很快也很多,瞬间便把花夜语身上的浅白里衣染透,可她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差点被自己杀掉的人并不是她。
“阿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摸着脖子上的伤痕,肌肤的刺痛尤为明显,而手掌在触碰的瞬间便被濡湿。有些尴尬的拿开手,一抹猩红跃入眼中,让花夜语的双眸微微失神,随即她便笑的更加灿烂。那笑容看上去真像发自内心,可傅白芷却觉得,花夜语的心里在哭。
“语儿,我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是想要追杀我的人,所以…”傅白芷努力解释着,她的确没想到来人是花夜语,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扶苏不见荷华。冥绝宫虽然是花夜语的地方,但她根本没办法全然放心。她担心这里会正派的jian细,但她却不知道,对冥绝宫的不信任,就是对花夜语的否决。
“没事的,阿芷不需要解释,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今日只是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花夜语低声说着,转身yù要离开。看着她缓慢的步子,傅白芷皱紧了眉头,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她不该这般对待花夜语,更不该用自己的剑伤她。可该死的qíng绪早就失了去,即便知道自己应该愧疚万分,心疼不已,可傅白芷却是根本无法表达,更无法感受到。
“你的伤,不然还是留下来,我帮你处理吧。”傅白芷僵硬的说着,说完之后便发现花夜语的身子猛地一颤,那消瘦了许多的脊背微微弓起,就像是随时都会崩塌般,脆弱不已。
“不…不用了,暗影会帮我,阿芷休息吧。”
“哦,那就好。”
傅白芷听花夜语这么说,不再多做挽留,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死寂。站在门口,花夜语停了一会,回头看向傅白芷,却见她已经开始认真的擦拭剑上的血,不再看自己,花夜语的笑容僵在脸上,却又被她自己qiáng行拉扯,重新笑了出来、“阿芷,晚安。”花夜语不知道这声问候傅白芷能否听到,因为她已经像个失败者那般落荒而逃。看着门口放着的汤,她缓缓端起来,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汤碗映照出自己的模样,那笑容假的过分,双眸也早已泛起浅红。晶莹的水滴顺着眼角滑落,这剔透的一颗颗水珠让花夜语觉得无比陌生。
活过的二十多个年岁里,花夜语很少体会过快乐的滋味,可疼痛之日却数不胜数,即便是当年同傅白芷分开,受尽了阎罗婆的折磨,她也不曾哭过。每每想到或许再也看不到傅白芷,她也只是苦笑着撑过去。眼泪对花夜语来说既是陌生,又是奢侈,怕是再痛,她也很少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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