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珥沉默了很久，才摆了摆手，疲惫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杨雫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几次想要说出口，都忍了回去，转身一甩手，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看起来倒是有些负气的架势。
“殿下。”谭封这才从一旁走了出来，他笑着看向杨珥，似乎刚刚的话都没有听到。
“你怀疑的人，是杨雫吗?”杨珥看着杨雫离开的方向，开口问道。
谭封沉默了一下，笑道，“殿下，现在还未能确定，我说过会给您证据的。”
杨珥缓缓摇头，道，“我希望不是他。”
“我也希望不是。”谭封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是越来越高了，他笑着岔开了话题，道，“殿下，你走的太早，没看到小美出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热心肠的学员录下了，等会回去播放给你看。”
杨珥：……
他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怎么让小美出场了?那不是压轴底牌吗?难道今天那个挑战者很难对付?”
谭封挑眉，应道，“当然不是，只是小杂鱼而已，不过我已经有其他底牌了，还不如把小美抛出去，让对方以为这就是我们的底牌。”
“小美的样子，太过特殊，我想应该引起很多人的议论了吧。”杨珥果然猜到了当时的场景。
谭封笑道，“殿下怕别人的议论吗?”
“当然不怕。”杨珥一直被人称为废物，处于议论的中心点，早就练就一身钢筋铁骨，根本不畏惧那些言辞的伤害了。
“那就好，因为我也不怕。我想，现在心存怀疑的不仅仅是那些观众，应该还有一些暗里观察的人吧，比如二皇子殿下，比如皇帝，比如裴狺……”谭封勾唇一笑，眉目之间隐隐藏着桀骜。
“早晚都得让他们知道。”杨珥只这一句话，便做了总结，“越是强大，越令人安心，向往。”
他转身朝着军部资料室的方向走去，谭封跟在他的身边，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意，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而被他怀疑的杨雫，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将门重重的关上，直接设置了屏蔽防御程序，他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某人，额头也不禁抽疼了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再不赶紧走，就走不了了。”杨雫看起来有些焦躁，卸下了温和的面具后，露出了狰狞阴狠的模样。
“怎么这么急?来，吃点水果?”楼蕴笑眯眯的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颗小葡萄，半眯着左眼，微微侧头，似乎是在做瞄准的动作，忽然他将葡萄抛至半空，凭空窜出来一条黑色铁链，将葡萄环住，却未将它弄碎，这对力道的掌控程度简直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杨雫此时显然没有心情跟他玩闹，走了过去，一把握住铁链，他这施力，自然也握碎了铁链环绕的葡萄，汁水瞬间迸溅了出来，掌心一股黏腻的感觉。
“好大的火气啊——”楼蕴笑着歪了歪脑袋，问道，“谁惹你生气了?又是你的好大哥?还是……猫少将?”
“他怀疑我了。”杨雫捏碎葡萄之后，感觉到掌心的湿润，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的说道，“杨珥不相信我了，他居然怀疑我了……”
“他当然会怀疑你。”楼蕴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奇怪，他笑容诡异道，“反正你又不是他亲弟弟，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杨雫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眸光看向楼蕴时，竟透着一股阴森感。
“他怎么可以怀疑我?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唯一的，唯一的弟弟!”杨雫一脸说了两个“唯一”，他急促的喘气，将外套随意脱下，扔到了沙发上，就往浴室走去。
楼蕴正啃着苹果，眼神飘到了外套上的不知名污渍，应该是刚刚葡萄的汁水上，旋即又收回了目光，半托着下巴，嘴里漫不经心的啃着苹果，却只是将苹果皮吞下，果肉却是一口都不吃。
一直到杨雫从浴室出来，看见摆在桌子上的一排苹果，都是只有果肉而没有果皮的，吃果皮的那个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杨雫只希望他别再到处惹事就成。
他走过去，将这些苹果扔到了垃圾桶里，忍不住嗤笑道，“每次都留下苹果，让我来收拾，自己扔一下会怎么样?”
杨雫刚刚把最后一个苹果扔进垃圾桶，却发现桌子旁端端正正的摆放了一个用刀削好的苹果，而不是楼蕴啃出来的那种乱七八糟的模样，这个苹果干干净净的放在桌子的一角。
杨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忽然笑了一声，拿起苹果坐到了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啃着吃，似乎挺无奈的轻声道，“总算知道感恩了。”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眼角却不自觉的泛红，将头埋进双手之间，肩头微微耸动，似在哭泣，又似在笑。
“哥——”
他的喉咙里隐隐约约能听到这个破碎的音节，夹杂着难过。
苹果从他的手里滚落到垃圾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苹果混在了一起，被扫地机器人一起清理干净，再次拿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干净的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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