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场景,还发生在数十艘飞船上。
不可避免的死亡如同蠕虫病毒在空泛的宇宙间肆意蔓延,从空间站到飞船,再到或葱绿或枯黄的星球,除去高温和火焰外的任何武器都不能让这种黑色的潮流退缩半步,温血的智慧生物依靠武器和大脑得到的资源和生存空间被压榨薄薄的一线,成千上万年的进化和科技发展中断于黑色的尖锐须肢。
胸膛从内向外被剖开,冷血的恶魔从宿主身上获得了智慧的基因,站在人类的血肉之上将宇宙翻转在利爪之上。
不是为了生存的压迫,而是为了被许诺的生死相随。
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失望,失望,还是失望。
纵使他们找遍了每一颗星球,搜索遍了势力所能达到的所有宇宙,那个被印刻在基因里的人却如同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珠,再也没有出现。
在毫无光亮的夜晚,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对着天空发出悲痛的嘶吼声,好似某种种族内的神秘仪式,可是他们知道,即使献上再多的祭品,那消逝的迷惘星光也不肯怜惜一道希望的明亮。
——
新星际303年,地球第三安全区最高实验室中。
嘈杂的人声合着硬冷的机械音透过透明的防护膜传来,池钓揉了揉剧烈疼痛的额头,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还在飞船上面对着救生舱的时刻,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一样。
这是一件极其简陋的实验室,环境很是陌生,他正身处在一个透明的圆柱形装置里,身穿一件奇异的紧身衣,周围都是液体,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呼吸。
“有人吗?”
他张了张嘴敲了一下玻璃想大声呼喊,却只吐出了一串气泡。
“你醒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颤抖着传来。
门被打开,在圆滚滚的气泡之后,出现了数十张兴奋不已的脸,数十只眼睛一眨不眨地对着他看,好像他是什么新奇的动物,少看一眼就会吃大亏一样。
“就是他,那个从救生舱中被发现的人类,是真的纯自然人类哦,一颗金属指甲都没有的那种。”
“天呐!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在宇宙中飘荡400多年,从来没有被发现。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你看他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哎!好像最珍贵的宝石一样,真是太美了!和现在那些依靠瞳孔注□□料的眼睛一点都不一样。”
即使这些话里面没有恶意,可池钓觉得莫名其妙地被围观的感觉很不好受,他咳嗽了一声,又敲了敲玻璃。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做出口型询问。
“这里是地球啦,不过不是那个地球,而是在新星际开始之后,我们人类能找到的唯一的寄居地。自从那场可怕的战争发生后……”
“好了,都下去吧。”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阻止了嘈杂的话语。
这人的身份明显比较高,其余的人都不情愿地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人。
穿着黑色实验服的青年开始解释这一切,关于被命名为异形的恐怖生物的出现,以及人类的战败和退缩,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在那场战争中人类节节败退,这颗星球是人类最后的生存之地了。因为人数的减少和基因的异变,新生的幼儿几乎没有健全的身体,都需要医学上加装机械设备才能正常生长,所以像你这样的纯正的自然人类已经几乎绝迹了,所以刚才他们才会那么激动。”
“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池钓默默消化了一会这巨大的信息量,又问。
他没有想到,在他看来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外界就已经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亚于又一次穿越。
可是他来不及在意这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艾利诺。他心思翻滚,懊悔自己这么长的时间的失诺。
那个小家伙还在吗?他……还活着吗?在哪里?有没有被欺负?要是想哭的时候自己不在他身边会怎么办?之前的战争,他有没有被牵连?
他那么弱小,心思又是那么单纯。脆弱的柔弱长尾经不起□□的击打,暴露的爪子也没有金属材料那么坚硬。况且他还要一直不懈地寻找自己,在这过程之中,他又会受多少伤,背负多少委屈。只是想一想他的心就好像被狠狠揪住一样发疼。
在得知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要之后一个月内去医院检查之后,池钓就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尽职尽责的研究员嘱咐他要记得去办理身份ID证明。
“跟着爱丽丝,他会告诉你如何离开这里。”
研究员拍了拍手,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闪烁的光点组合成他虚幻又真实的影子,淡白金色的半长发披散在肩上,他有着一张极其精致漂亮的脸,柔弱不地带任何攻击性,在这个年纪几乎雄雌莫辨。
任何看见他的人,即使是最最冷漠的刽子手,都会忍不住被勾起内心的怜惜。因为他的面孔是从所有曾经被记录在案的人类照片中组合而出,被公认为是最容易获得好感的形象。
“听从吩咐,威尔逊先生。”
少年温柔地轻声回道,他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如同最深邃的林间湖水,静静地凝视着池钓,带着些许没有感情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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