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他在吸毒,所以我并不想要他的内脏和身体,我只拿走了他的皮肤。剥皮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很难,和在实验室里替青蛙的去皮差不了多少,的确是很轻松的事情。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吧,或者更少,我想。”
这个智商超群,天资禀赋,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考入A大生物科学专业的少年说。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我把他的皮收了起来。用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裹好,再放进行李箱里藏起来。只留下了没有皮的尸体和衣服,我在他的隔壁隔间呆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上班时间,我打开洗手间的隔间门走了出去,装作是刚刚来到餐厅上班的样子,继续我的工作。直到下午的时候,因为他的尸体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我去发现了他,然后报警,再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那你的不在场证明呢?”伍棋手上拿了一支笔,正在一个笔记本上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
“我记得你是有很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的,包括你的舍友,还有和你住在同一个楼层里的人。”
“这并不难,在城北的贫民区里找一个身形差不多的人,送他一身我备用的服务生的衣服,并且把那间出租屋免费让给他住。那个无家可归的家伙见到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很高兴,对他的要求是让他走在外面的时候必须带上黑色的口罩。我因为和那些合租的人实际并不熟悉,在合租屋里面的时候也会有意放下床帘遮挡。所以他们并没有对那不是我本人的事产生怀疑。”
“人皮因为腐烂散发出很大的气味,已经被我丢掉了,而凶器还在我的屋子里。你们可以在我的床底下找到它。”
他把头低下,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脖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冰冷细腻的瓷器,不带一丝生气。
其后的那三起案子,那起内脏被取走的案子,A大学生跳楼的案子,还有那起老人心脏病突发的案子,就像第一起案件一样,仔仔细细地说出了自己的动机和具体的举动,无一不和警方的记录对应准确,毫无纰漏之处。
他选中的第二个人是因为一个意外,取走他的内脏也只是一时起意。而杀害他的舍友并伪装成自杀的假象则是因为那个舍友曾经因为论文发表的原因讥讽过他,并且在学院里宣传他抄袭的谎话。至于他的父亲,他并没有那么认真地想杀死他,只是注意到了在继母在给他下药,并且做了一个推手而已。
“我承认我有罪,并且是极大极深的罪恶。我承认上面所说的这些罪行都是我所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并不畏惧。我愿意承担应有的后果。请不要因为我的主动自首而对我有所宽恕。否则我将内心难安。”
————
“我承认我有罪……”
伍棋按下手上录音笔的播放键,少年那冷漠的嗓音又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件案子,真的是很奇怪呢。”
暂停键被按下,少年的声音停止了。
“我觉得他的性格,怎么也不想是那种会主动自首的人啊。虽然他曾经多次诉说自己的罪行,但是我从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看到一丝忏悔。他的眼神,太冷漠了,太空洞了……”
伍棋努力思考着措辞。
“怎么说呢?那不像是一个自首者的眼睛,反而像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或者是身患绝症的病人,好像他已经没有希望了一样。当他坐在那里那样平静地说出那些他曾经做下的案子时,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
伍棋的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握着录音笔的手垂落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有勇气能做下这样罪行的一个人,又是究竟是为什么会来自首呢?即使有些过分,可我也要这样说,如果不是他主动出现,可能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他。”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终于算是告破了!又有一个罪大恶极的凶手落网,这总归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陈轩笑眯眯地往自己口中塞了一颗糖,又作势要塞给池钓一颗。
池钓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
“啊,这倒是。毕竟也是找不出什么纰漏来。而且赵局也下了命令。”坐在椅子上的伍棋伸了个懒腰。
“至于后面具体的事情,就交给法庭审判的那帮人去操心吧。”
————
半透明的水杯里,一只淡粉色的小水母转了个圈,细长的触手带动吸盘上下浮动,好像一块大果冻。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出去找别的小水母玩得把我忘了呢。”
池钓及时停下要被他举到唇边的水杯,对着里面的那只半透明的生物挑了挑眉。
就在他的面前,那只小水母越发向上浮动了些许,最后懒懒地飘在水面上,不动了。
“每次都是这样,忽然地就出现,也是想走就走,连个消息都不留。”
池钓苦恼地揉了揉额角。
“等我找个时间把家里的鱼缸清理一下,你要是喜欢回来的话,就回来吧。省的每次喝个水都要小心翼翼像是在喝□□。”
杯子里的那只小水母傻乎乎地摇动着触手,好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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