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锋利的剑刃深入冰层,如同一粒被投入水中的石子, 伏魔大阵的金色禁咒似波动的涟漪一般再次隐去。
封印重新生效。
一股寒流自冰层下方涌来,暗霜凝结,几个呼吸之间, 那两把剑上又重新结上了厚厚的冰, 水滴状的冰棱自剑格垂下, 在末尾的尖端闪过一点幽蓝的灵光。
宋云胤抬起头, 见冰原最中央的啖炎剑纹丝未动,乖巧得很,眉头稍舒。
他松开那把无名仙剑的剑柄, 只单手握着自己的凌霄剑,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
宋云胤刚说完半句话,身形猛地一晃,身体内部灵气亏空造成的疲倦感和刚刚收到魔气冲击令灵力反噬造成的经脉损伤的疼痛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脸色一白,拄着剑支在地上。
“云胤师兄,你没事吧?”两个少年在阵外眨巴着眼睛,关切地喊道。
宋云胤眼前的冰层晃了晃,眼前忽明忽暗,他余光隐约看见地面上似乎冒出一缕头发丝似的黑气,窜进了他的脚底,但刚一眨眼,却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是……错觉吗……
宋云胤低咳一声,终是失去了意识。
“师兄!”
……
耳边传来鹧鸪鸟闲适的叫声,木窗咿呀轻响,微风徐徐。
躺在床上的男人徐徐睁开眼。
“大师兄,你醒了?”一个怯怯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宋云胤偏过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浅粉色深衣、有些面熟的女子正捧着一盆水走到床边,放到一旁的案上。
凌霄峰上有无数剑修弟子,他们之中只有宋云胤是长老的亲徒,其余的多是旁支,撑死也就是一个记名,宋云胤是这里除了徐成钧以外地位最高的,所以每个人都得尊称他一声大师兄。
“师妹……”
宋云胤坐起身,声音还有些微沙哑。
眼前的女子有一些面熟,大概又是个剑法不佳,常被他在修习中点名的弟子。
宋文胤脑海中滑过一串名字,但没想起来具体应该对应哪个……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粉裙女子见他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似乎是有点怕,弱弱地关切道,“师兄,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宋云胤抚了抚胸口,只觉得一股熨帖的暖流正在周身修复他受伤的经脉,他内视一番,见自己不仅灵气已经恢复,就连经脉都拓宽了不少,又觉得唇齿间一股苦涩的药味。
兴许是师尊给自己不知喂了什么灵丹妙药,所以伤势才好得那么快。
“师尊呢?”
“刚刚长老来看过师兄,给你服下仙丹之后,就气冲冲地朝着戒律堂方向去了,说是要好好教训那两个灵照峰的顽劣弟子。”
果然是师尊,宋云胤这样想着,朝着戒律堂的方向拱了拱手。
粉裙女子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高冷的师兄突然这么平易近人,心态顿时有些放松下来,为他打抱不平起来。
“要我说,师兄就不该救那两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害得自己还身受重伤……若不是有长老的仙丹,说不定师兄这一次真的凶多……呸呸呸……是蝶灵说错了话,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宋云胤行完了礼,转过头来,见那不知姓谁名谁的师妹还没走,而且还从袖中取出手帕在水中浸湿,似乎是准备要给自己擦脸的样子,皱了皱眉,“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在照顾?”
“……那倒不是,我是接到长老吩咐,说大师兄昏迷不醒,又无人照看,才想着过来的,”蝶灵攥着手里的手帕,见宋云胤面色严肃,缩着脑袋,低低嘟囔着,“还不是大师兄昏迷的时间太短,等我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你都已经醒了……”
宋云胤:“……这位师妹,男女授受不亲,往后这种事情,你不要做了。”
蝶灵抬起头,扬声道,“可是大师兄现在伤势未愈——”
“我无事。”宋文胤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
“……那……既然如此,蝶灵就退下了。”粉衣女子不情不愿地躬了躬身。
“等等。”
“嗯?大师兄还有什么吩咐?”蝶灵眼睛一亮,燃起希望。
“这脸盆也是你的吧,一并拿走。”
蝶灵:“……多谢大师兄提醒。”
直到那娉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宋云胤才从床上站起身,一件件脱下了身上的衣裳,给自己打了个清尘决,然后换上了干净的道袍,缠上凌霄峰独有的云纹蓝锦腰带,重新束发戴冠。
直到在铜镜前确定浑身上下没有丝毫错漏,他这才拉开门,右手五指往边上一张,将竖在床边的离渊剑连剑带鞘召到手中,抬起腿迈出门槛,在门外细细布下了阵法,不再让人擅自闯入,然后转身朝着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
“两个小兔崽子!谁让你们去葬剑谷偷剑的!我灵照峰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戒律堂往常宽敞冷清的大厅今天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远远地便能听见中气十足的斥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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