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视线却穿过黑压压的脑袋, 翻滚如焰的旌旗,看向那朱红的城门。
身旁一片寂静,风中偶尔掺杂着几声马嘶。
是听错了吗?
他闭了闭眼, 转过头。
“百里云凛!”
这次的声音足够清晰,其中的愠怒和焦急清晰到能够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王后娘娘!”
守护城门的侍卫惊讶地看向那疾驰而来的白马,那马神采飞扬, 四蹄有力, 筋骨矫健, 鬃毛发亮, 一看就是宫里养出来的上等御马,而马上穿着一袭艳红宫装的丽人,正是冠绝天下的丹王后。
“闪开!”张良绍扬起手中的马鞭, 在空中抽出一声爆响,从狭小的门缝中一掠而出,交错的马蹄撅起数丈尘土,却挡不住他翻飞的衣袖和秀丽的容颜。
他就这么风一样地从士兵边上疾驰而过,一直到队伍的最前方,才“吁——”地一声减缓了速度,横马拦在那里。
他喘了口气,换了只手收拢马鞭,腾出右手将遮挡在眼前的杂乱碎发朝后薅了一把。
“阿绍……”
熟悉的声音从侧边响起,张良绍扭过头,太阳从城墙上边升起,刺眼的暖黄光芒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阳光倾泻在男人身上的黄金盔甲上,令他深邃又英俊的眉眼显得锋利异常,挺直的身躯高大又魁梧。
……啧,真想吹一声口哨称赞一下吾王的威武霸气。
艹着病弱美人人设的某位玩家微皱着眉,对无法宣泄自己的情感表示不开心。
“你怎么来了?”
百里云凛怔忪地看着面前骑在白马上的人,他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到熠熠发光,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像是被洒下了一层金粉,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送都不让人送了?”
大清早睁开眼就发现床边空空荡荡,本想翻个身接着睡,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出征的日子,连头都没梳,脸都没洗,直接去马厩拎了匹马就冲过来的某人扬了扬下巴,翻身跃下马来。
丫的,这么早发兵,老子还没睡醒……哎呦!
“小心!”
百里云凛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从马上翻下来都能趔趄一下的某个娇弱王后。
“没事。”张良绍扶着马鞍站稳,把手里鞭子随手一扔,走到百里云凛的战马边,作了一揖。
“大王,让臣妾跟您一起去吧。”
百里云凛看着他,沉默。
“娘娘,这不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副将站出来劝解。
“我就呆在营帐里。”张良绍依旧坚持。
“即便在营帐里也未必安全,况且军营里不比宫中,娘娘乃万金之躯,怎能……”
“只要能和大王在一起,臣妾什么苦都不怕。”张良绍抬起头,那琥珀色的眼中满是恳求和希冀。
微风拂过,他那红袍翻动着,发出鼓鼓声响。
“王……”
百里云凛低头俯视着他,那双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晶莹剔透,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泪来。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忍不住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自己面前展开,张良绍瞪大眼睛,盈盈一笑,毫不犹豫地一把握了上去。
一道巨力从手腕上传来,等意识回笼,自己已经身体一轻,落于马上。
坚硬的盔甲咯得脊背生疼,一双手臂绕过自己,牵起缰绳一拉,粗砺醇厚的低音自耳边响起。
“驾——”
身后的士兵牵着那匹无人骑乘的白马,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征程。
张良绍这才腾出空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哎呀妈啊,刚刚那大风口的,老子眼睛都快干出泪来了。
……
丹雀一年八月,朱雀云王集结百万军队,分为左右两翼,进攻玄武平原,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每战每捷。
丹雀二年腊月,玄武王城门户沔川被破,守城大将图尔克与其心腹三千精锐不战而降,同月,朱雀军正式集结,大振军心。
玄武军士气大减,退守王城,关闭城门,拒战不出。
云王命令重兵屯于城下,严防死守,不得令任何人出入,且待七日后,城内弹尽粮绝,再行攻城。
……
夜黑风高,朱雀大军营帐内,只有每个一段距离的亮着几个火盆。
火盆边经过的是举着长矛例行巡视的士兵们,其中以主营帐周围的哨兵最多。
主营帐搭在最中央,若是从帐篷正门进入,首先能看见一面屏风,在背后便是君王议事的大堂,不过现在时辰已晚,议事厅光线昏暗,反倒是后面隔着一层油布能看见朦胧的昏黄灯光,若是仔细聆听,似乎能听见起起伏伏的低吟。
“唔……嗯……”
张良绍畅快地叹了口气,汗湿的脸颊趴在某人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胸膛上,喘-息着不动弹了。
夹在某人腰间的大腿被轻轻拍了拍。
“王后,孤还没有尽兴呢。”朱雀王低沉的声音比平常听起来嘶哑了许多。
“大王还是留点精力白日厮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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