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满头黑线，“我在说正事。”
“嗯，”顾焕清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沈羡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好奇，”顾焕清轻笑，“如果你愿意说，我很乐意听。”
“……以后再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把你那一身伤治治。”
顾焕清不难从沈羡的语气中听出潜藏的关心，他敛眉轻笑，换来祁琛的注视。
“师兄，”祁琛道，“想什么呢，笑成那样子。”
顾焕清垂眸笑答：“在想沈羡。”
“哎哟，”祁琛夸张地捂住腮帮子，结果抹了一手妖兽血上去，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才道，“真酸。”
抱着水袋正在往回走的齐柯，听到顾焕清和祁琛的谈话，眸间尽是阴沉。
齐柯有多喜欢顾焕清，大抵只有他自己知道。
初见顾焕清，是少年一身狼狈的爬上天梯时。
一只脚才踏上平地，少年就瘫软在地，艰难地翻了个身仰躺着，大口地喘气，眼睛却亮得出奇。
那是在强大的毅力下达成心愿，代表今后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所迸发出的希望的光芒。
彼时他看着这个一身泥泞，眼睛却燃烧着火焰的少年，心脏忽然感到一阵悸动。
他从未看过这么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少年的朝气蓬勃，是他没有的色彩。鬼使神差的，他朝那个少年走去，蹲下身递给他一块巾帕。
察觉到有人来到他身边，少年的神色立刻收敛在内，淡淡看了眼递在眼前的巾帕，并没有伸手接过，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弯下腰喘了一会儿，才迈着虚软却异常坚定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少年挺直的脊背在齐柯眼中深深地烙印下，他情不自禁地远远跟在后面，想看这个少年会有怎样的结果。
那天，他看到少年被验出是单一冰灵根，被清河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听到结果，他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这个耀眼的少年，肯定资质不凡。
在青阳门生活了一段时间，那个狼狈不堪爬上天梯的少年开始逐渐绽放自己的光芒。修为进展迅速，勤奋努力，凡是青阳门弟子都对他赞许有加。
这样耀眼夺目的少年深深吸引着齐柯，他知道他的这副容貌在女修稀少的青阳门中，很受男修欢迎。寻常人一看到他眼中含泪的柔弱样子，立刻缴械投降，然而在顾焕清面前，无论齐柯做出什么神情，少年总是疏离有礼的态度。在他眼里，齐柯与其他人无异。
这个认知让齐柯既开心又难过，为顾焕清没有以对待异性的目光看他而开心，为自己在他眼中与旁人无异而难过。但他从未放弃，他相信只要他一直努力下去，总有一天顾焕清的眼中会映出自己的存在。
第54章 勾引
岁月流淌，那个瘦小的少年脱胎换骨，长成挺拔俊秀的少年，齐柯心里见不得光的感情也越发浓厚，在心底的一角飞快滋生生长，逐渐占据整颗心房。
然而几年过去，在顾焕清一次下山任务完成归来后，竟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并称其为道侣。
齐柯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不甘与妒火几乎要爆发。丹药炼坏了好几炉，无视师尊的训骂，齐柯脑海里全都是将那个人抹去的想法。
但他知道不能打草惊蛇，旁人说他的道侣虽是散修，修为却是分神期，而他只是区区筑基初期的丹修，贸然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也想见识一下，那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让顾焕清为之倾心。
可此刻听到祁琛与顾焕清的对话，顾焕清含着笑的声音轻声念着那人的名字，温柔得能滴出水，齐柯阴暗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没办法再继续沉默，必须要尽快除掉那个人。只要那个人不在了，顾焕清才会重新看见自己，而这一次，他绝对会让顾焕清喜欢上自己。
齐柯看了眼手中灌满水的水囊，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随即若无其事地回到驻地。
顾焕清处理完身上的伤口，抬头看向夜空。
灵虚秘境的夜空是浩瀚的银河，好像处在众多小世界中的隐蔽的一角，窥伺着众多世界。他没有浅眠，一直修炼到深夜。
午夜的森林正是妖兽的猎场，顾焕清入定不深，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立刻清醒过来，抬剑指向接近自己的人。
“顾师兄，是我。”齐柯的声音幽幽传来，他忽视掉横亘在颈间的锋利的刀刃，水润的眸子在夜晚中亮得出奇。
“……你上来做什么。”顾焕清皱眉将剑收回寸许。
“嘘……”齐柯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眼睛一转看向在旁边树上调息的祁琛和云轩，小声道，“顾师兄小声些，别把他们吵醒了。”
顾焕清眉头紧蹙，他沉默地盯着齐柯，嘴唇紧抿。
不知不觉中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溪流一样在周围环绕，齐柯专注地盯着顾焕清，像是要将他刻进眼睛里：“顾师兄，你很喜欢你的道侣吗?”
顾焕清沉默。
“那个人，原来是叫沈羡啊。”
顾焕清眸色沉了下去：“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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