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样,”杨寄柳摆摆手,“客满堂地皮选得好,不单单是因为在京城中央,更重要的是他在京城几条大道的交错口,无论是下了朝的大人还是路过的走商都得路过,那自然是热闹啊,若是开在别处就不一样了了。”
宋霁点点头,“那按你的说法,该做些什么生意好?”
“听我的,”杨寄柳朝他挤挤眼,“这些日子据我观察,京城中最缺的就是茶馆。”
“茶馆?”
“对,茶馆!”杨寄柳眼里都是兴奋劲儿,“不用开在特别热闹的地儿,僻静些好谈事情,也不用特别大,但中间得留块空,可以请人弹琴或者说书,货源我也定下了,用蜀中九歌门的茶叶……”
宋霁敲了敲桌板,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杨寄柳抿抿嘴喝口茶,显然是还没说够的模样,宋霁瞧着就乐了。
“我看你是万事俱全只欠东风了吧?”宋霁笑着说,“说吧,多少银子?”
杨寄柳一拍桌板站起身,激动道,“跟阿霁说话就是舒服!之前跟柳暗解释得口干舌燥他都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
说着,他从袖口掏了小算盘念念有词地算了算,“这样,阿霁你先借我一百两银子,我自己还剩一百两,咱们先盘一处试个水。”
话分两头,宋霁和杨寄柳谈生意谈得热火朝天,秦既明和祁信这头的气氛就凝重上不少了。
祁信先是从怀中拿了一封信给他,秦既明看到信笺上的字迹便是一愣,这是秦承兴的字迹,信上大致意思是让祁信先暗中照拂他,等到时机成熟再坦白。
秦既明皱着眉还了信回去,他先前与秦承兴彻谈一夜,秦承兴是口头答应与他合作,也告诉他在京中的势力会暗中相助,但具体的人手安排却没告诉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席话。
“三弟,”秦承兴夹起一颗棋子,轻轻落入厮杀的棋盘之上,“棋子甘为你所用的前提是他们对你的信服。”
秦既明夹着棋子,抬起头看他。
秦承兴笑了笑,“你能让我信服你,旁人也定然可以。”
秦既明这时恍恍然明白了,淮州的时候为何祁信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谢礼,原来所有的试探与观察从那时候便开始了。
“三殿下,”祁信跪下行大礼,“臣先前多有得罪。”
“起来吧。”秦既明释然地笑了笑,“竟没想到啊,清流一派的祁大人藏得可真是深。”
“淮王于臣有知遇之恩。”祁信道,“淮王不在京中的时候由臣来全权负责,臣早知二皇子会借狩猎的机会朝您发难,本想暗中观察一番,竟没想到连累了自身,最终竟是三殿下救了臣一命。”
“客套话不必了,”秦既明道,“时间紧迫,正事要紧。”
“是。”祁信应了,从怀中掏了一份名单出来,“这是臣来之前写的,左侧是二皇子的人,右侧是四皇子的人,这些是臣在朝中多年,暗中埋伏眼线试探而出的,是已经确定下的。”
秦既明拿过名单,一个个人名看去,“若孤未记错,秦承远的人在围猎中折损了不少。”
“没错,”祁信点头,“臣猜测围猎的事情是二皇子与四皇子共同谋划,只不过出计谋的是二皇子,而出人的是四皇子。”
“秦承远不知道秦承平用的是发油,还送了师父一瓶,刚巧让师父查出了嗜血香,早早配了解。”秦既明冷哼一声,“秦承远的脑子是真不行,这种合作方式也能答应。”
秦承平这一计是左右逢源,若是事情不败露,折损的是秦既明和秦既白,若是事情败露了,刚好能拔出秦承远的党羽,重创他的势力。
“恕臣直言,四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祁信道,“四皇子深受圣上宠爱,母家势力强大,皇后又得盛宠,故而为人狠辣有余,心计不足,但二皇子一直忌惮四皇子的圣宠,也迟迟未发动攻击。”
“孤进宫后,他们两个就齐齐将矛头转向孤,秦承平用秦承远的愚蠢当挡箭牌,捞了不少好处,”秦既明皱眉,“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就好了。”
“四皇子经围猎一事触犯圣怒,帝心渐渐不稳,臣猜测秦承平即将出手。”祁信道。
秦承远事发之后,皇上虽未明面上责罚他和尚书令周巡,但朝堂上明显冷淡了下来,并扶植了大批祁信在内的下层官员,是想栽培自己的势力,甚至有人大胆猜测,是想将原尚书令势力取而代之。
“但按照他的性子,就算要对付秦承远,也绝不会让我袖手旁观讨便宜,”秦既明眯起眼,“或者说,他更想一石二鸟。”
“但臣猜测,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三殿下。”
“哦?”秦既明看着他, “何出此言?”
“狗急跳墙,四皇子被剪除大部分羽翼,决心要向二皇子讨教回来,故而他要分出精力对付。”祁信顿了顿,“臣以为,这是个好时机,殿下可以做些准备。”
“比如?”
“比如让臣先顺着四皇子的橄榄枝……爬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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