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安宁费心了。”太后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四处望了望,“安盈去哪儿了?怎么不来送送她长姐。”
“太后,安盈公主在殿内观察香炉。”长明道,“奴婢去将她叫来。”
“不必了。”秦承娴摇摇头,“安盈年纪小,贪玩些是正常的,不必麻烦了。”
送走了秦承娴,太后在长明的搀扶下回了宫,真见秦既白对着香炉摸着下巴,小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你师父走你不送,你长姐走也不送,”太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瞧出点什么名堂来了?”
秦既白抿抿嘴,指着香炉上的纹饰说,“这个要是再弯一点就更好看了。”
太后乐了,“就你能,不如十月哀家过生辰安盈送个香炉可好?”
秦既白咧开嘴,笑眯眯道,“好啊,皇祖母可一定要用安盈送的香炉!”
日子如流水般消逝,转眼间夏去秋来,池塘的荷花败光了,枯叶铺了一层又一层,秀丽的**夹在一片衰颓之中悄然绽放。
西北战事刚刚消停些,南方湘西一带山贼凸起,趁火打劫,富饶的南方小镇霎时便民不聊生,灾情传到了朝堂之上,皇上震怒,当即摔下奏折,扔在兵部尚书脚下。
“朕的湘军和赣军呢!去哪儿了!”
兵部尚书抹了抹汗,当即跪地请罪,道,“事出突然,湘军和赣军原先去西北支援西北军,现下还未来得及折回……”
西北军情也就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才稍稍稳定了些,路途遥远,军队还在半路实属正常,皇上气得踢了一脚桌脚,问,“那湘西附近可有待命的军营?”
“回皇上,”兵部尚书抖抖索索地回答,“军营没有,但扬州城有一支护卫大皇子的军队,是御林军的分支。”
皇上眯起了眼,“朕亏欠了淮王太多,只能让他出宫静养,你倒好,要朕分出护卫他的侍卫?侍卫去除山贼了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来赔吗!?”
兵部尚书立刻伏地,“皇上息怒,臣这是迫不得已啊!”
皇上虽言辞激烈,火烧心头,却也没再责罚尚书,因为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就算如此,谁领兵出征呢?
皇上扫了一圈满朝文武。
“父皇!”秦承远出列,“儿臣请命领兵讨伐山贼!”
“你?”皇上挑眉。
领兵讨伐山贼本是个好差,一般用作给皇子练手称功再适合不过,但如今军力不足,讨伐山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父皇,”秦承远言辞激昂,“湘西不太平,皇兄必然日夜难安,如何能安心养病?儿臣愿领兵前往,替皇兄除去心头大患!”
秦既明心念一动,刚要出列,却听一人先于他开口了。
“皇上,”出列的是新上任工部尚书的祁信,“臣以为,四殿下爱兄心切,其情可叹,但四殿下从未历经沙场,不是领兵的合适人选。”
皇上视线落在了他脸上,神色不变,“那祁大人待如何?”
“臣以为,”祁信将目光落在了秦承平身上,“二殿下文韬武略,善于兵法,应当更适合领兵出征,讨伐山贼。”
皇上不置可否地扫了一眼秦承平,嘴上却说,“承安,你觉得呢?”
秦既明一直悄悄看着皇上的脸色,秦承远要领兵的时候,皇上显然不赞同,但视线却比起往日来柔和了些许,尤其是围猎之后那一阵极冷极冰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不瞒父皇,”秦既明道,“儿臣本也想领兵出征的,却没想被四弟抢了先,”说到这儿,他与秦承远各自心怀鬼胎地笑了笑,“但听闻祁大人一句话,儿臣不敢莽撞,一切请父皇定夺。”
皇上这才缓了缓脸色,最后才问到秦承平,后者自然不敢推辞,又是一番兄友弟恭的长篇大论后,皇上定下让秦承平即日离京,处理山贼一事。
除了秦承兴的护卫队,皇上还拨了一批冀军支援,要秦承平务必拿下山贼,并赶在太后十月的寿辰前回来。
当日宋霁从宫中回来,秦既明也睡醒了,喝着茶跟他讲这茬。
其实闹到这个局面当算是皆大欢喜,秦承远虽第一个出列,就凭他这股子娇贵劲儿肯定是不愿意出征的,他的目的其实是套个爱兄心切的帽子,把秦承平逼出宫好动手而已。
对于秦承远并不擅长权谋的脑子来说,还是杀人这方法最快最直接。
至于秦承平,他是诸位皇储中最年长的,母家势力不小,但皇帝忌惮武将功高盖主,一直对他不温不火,他亟需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而秦承远的算计,他应该是有安排的。
秦既明自己乐得看他们自相残杀,出了京城谁知道什么龙潭虎穴,他反正是不愿出去的,再加上湘西离扬州近,秦承兴肯定早早得了消息,定然有防备,不会白白便宜了秦承平的就是。
宋霁听完道,“那这样一来,京中就剩你和秦承远了。”
“他可能会下手。”秦既明道,“你在宫中诊治的时候要小心些,给太后的药一定要经手验明,千千万不能让什么太监宫女钻了空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阪漆 强强耽美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