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年长的宫女打开屋门,请了太医出来,合紧了屋门。
太医朝皇上行礼道,“回皇上,太后娘娘依旧昏迷,微臣自当尽力,究竟能不能醒来……”
皇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太后身体一直安康,好端端地怎么会得如此重病?”
“臣方才问了长玉,这怡宁宫熏香几乎整日无间歇,臣猜测,是导致太后病重的原因之一。”太医道。
长玉是在长明来之前服侍太后的,年纪渐渐大了,太后就替她许了人家,让她出宫了,前些日子太后嚷嚷身子不适,长玉便又赶回了京城,只是路途遥远,这两日才到。
长玉朝皇上一礼,“奴婢这两日才进宫,听长明说近来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大夫开了方子,在沉香中加了肉桂,长时间久熏,方可治愈,便依言照做了……”
“万万不可啊!”太医打断她道,“沉香加肉桂是大忌,还久熏,定然是要……”
剩下的话也不用说明,众人也必将明了了,皇上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长明,是哪个大夫开的方子?”
长明垂头答道,“是……宋霁宋大夫。”
此话一出,除了皇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秦既明身上。
“长明姑娘,”秦承远突然开口,“不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可有证据,是宋霁让你熏香的时候加上肉桂的吗?”
“回四殿下的话,奴婢有,”说着,长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肉桂粉的药罐,“宋霁诊毕后曾送了奴婢这样的肉桂粉。”
“一个药罐罢了,你怎么证明这就是宋霁的?”秦承远问她。
“皇上,”长明道,“这罐子可不同寻常,罐底印着字,必然是宋霁的东西。”
这时候屋外一名太监冲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急匆匆道,“皇上,丫鬟服侍安盈公主时候,从她袖中掉出这样的药罐,罐中虽已经倒干净,但太医却肯定,这是引蛇之物!”
皇上指了指,“两个都拿上来。”
太监将药罐呈上,两只药罐一模一样,瓶底的“宋”字明明白白地刻着。
“父皇……”秦既明上前一步,话未出口,皇上已经把药罐摔在他身上,“你自己看看。”
秦既明不用看都知道,他跟宋霁生活了七年,药罐熟得不能再熟,他也知道宋霁怕惹事,一个药罐也没带在身上。
肉桂粉应该是之前宋霁替秦承娴治病给的,他们应当是看罐子平平常常,没什么能下手的,便干脆直接去落桥偷了两个过来,如此移花接木,这招用得真是不错。
秦既明在心底冷笑两声,但事已至此,他只得掀了袍子,干脆地跪下。
皇上起身,站在他身前,面上看不清喜怒,“你这是何意?”
秦承远捡起落在地上的药罐,朝皇上道,“皇上,三哥的眼光一向很准,兴许是有什么冤屈呢?”
“父皇,师父向来喜爱小白,”秦既明道,“儿臣不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太监,“安盈何时能醒来?”
“回皇上的话,”太监答道,“所幸发现的及时,太医已经为公主诊治,三两个时辰应当就能解了毒素。”
皇上摸了摸扳指,缓缓道,“先将宋霁交由刑部看管,等安盈醒来再做定夺。”
宋霁走出暗道的时候,皇上的旨意已经传遍了京城上下,蓝一正在出口等着,带他们抄了临近的小路,来到了杨寄柳的那间茶铺。
茶铺还在营业,杨寄柳在前头忙活生意,祁信带着宋霁上了二楼的雅间。
“祁大人……”
“不必客气,”祁信道,“三殿下是料到了如今的情景才让我投靠秦承远的,如今虽是圣上要求抓人,但刑部尚书是秦承远的人,他不会搜查这间茶铺的。”
喧闹声从一楼传来,夹杂着杨寄柳的声音,不过一刻钟便渐渐平息了。
祁信给他倒了盏茶,“京中不能呆了,等到日暮时候,宫门侍卫交接,我送你离京。”
宋霁皱了眉,“若我离京,岂不坐实了陷害的名头?”
“一切自有我与三殿下打点,”祁信道,“宋大夫尽管逃,一旦落到秦承远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你们有布置,但无论如何,我逃走不是上策。”宋霁平静道,“先前关于我的传闻就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更是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太后与我说过,人言可畏,击破谣言只有一种方法。”
祁信皱起眉,“宋霁,秦承远控制的刑部,不是人呆的。”
“我知道,但我逃了,你们的压力会大很多,”宋霁道,“如今既明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帝心。”
祁信皱眉看着他不语,宋霁又道,“上次狩猎的事情,明眼人便能看出,当今圣上重情,皇上接既明回宫,兴许一方面是愧对先后,另一方面便是看重他自小在宫外长大,重情重义。”
“我走,既明就会被夹在当中,无论他袒护谁,都会惹圣上的不满,我只有想办法自证清白,就算是受刑,那也没办法。”宋霁定定地看着他,“祁大人,蓝一和蓝八还跟着,届时便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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