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说了,你自己脑子不好,还分析个什么劲儿。”
秦承远一噎,干瞪着他,似乎气得要将他拆卸入腹。
“陆长年死了你我都活不了。”宋霁补上一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行,算你他娘的厉害!”秦承远猛地从凳子上起身,恶狠狠道,“要成不了我扒了你的皮!”
“怪不得说脑子不好呢,是真不好。”宋霁轻笑一声,目送着他匆匆跑出营帐,疲惫地合上眼。
胸腹的疼痛剧烈,宋霁皱着眉头睡得极不舒服,花了许久才渐渐平稳下来。
宽厚的帐帘隔绝了屋外的北风呼啸,帐中陷入了沉寂,渐渐的,帐顶上细弱的窸窣声逐渐清晰起来。
见宋霁呼吸平稳,陷入了沉睡,帐顶上倒挂的两个男人悄悄落下,都身着纯黑夜行服,面纱遮去了眼部以下,一副暗卫打扮。
高些的男人上来出手如电,先点上了宋霁的睡穴,而后才轻手轻脚地拉开衣裳,露出胸腹的一片骇人淤青,覆盖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触目。
两人微微一怔,对视一眼,各自在心底莫叹一口气,掏出怀中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之处。
药膏是药中极品,对于跌打损伤有起效,抹上不过片刻便渐渐融进了伤口之中。
“主人也真狠得下心,”一人摇摇头,轻声道,“可为了演这一场戏自个儿躲在角落里心痛得大滚,这还……”
“别废话,快些办完事回去,叫人发现了可就坏了事,”另一人督促道,“我听见脚步声,快有人来了。”
不错,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一路跟随秦既明的暗卫蓝一和蓝八。
他们二人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做完了一切将宋霁的衣裳合好,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翻出了营帐,竟没叫一路跑进营帐的杜乐章发现。
杜乐章想回去睡觉的,可翻来覆去总觉得那小子不靠谱,不放心亲自来看一眼。才要进屋,突然觉得脑袋顶上刮过一阵凉飕飕的风,四处看看不见人影,便也没在意。
他一路跑进屋,掀开帘子,果不其然不见秦承远的人影,气得直跺脚喊着,“这臭小子臭小子……”
喊到一半他突然惊觉帐中沉寂,知道应是宋霁睡下了,可看过去的时候,宋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出神地望着帐顶。
“我吵醒你了?”他歉意道。
宋霁摇摇头,“怎么了?”
“哦,我路上刚好碰见驿站来信,路边落下一封,刚好是给你的。”杜乐章递上信。
“路边落下一封?”
“是。”杜乐章点点头,很是不解地看他坐了起来,“你的伤不疼了?晚些再读也不迟,现下还是先休息比较好。”
宋霁摇摇头,“我心里很乱,睡不着。”
第42章 对面不识
宋霁慢慢扶着床沿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信。
信是杨寄柳寄来的, 他们每隔三个月会通一次信, 到了年底,信中会附上这一年的盈利分红, 宋霁抖了抖信纸, 发现这次没有银票寄来, 又看了眼信笺, 才知道今年他把茶馆交给姜老板打点了, 银票该从他那儿寄来。
杨寄柳在信中还嘀嘀咕咕了京中的事儿,说近日来秦承兴身子利索了,皇上很是高兴, 去年让他接了尚书令的位置,但不知怎么的,在巡查江南税收的时候受了伤, 尚书令当了一年不到,又退下了。
这是何人所为不言而喻,宋霁皱着眉,秦承平的手伸的已经够长,再不采取行动怕是要来不及。
信里杨寄柳明里暗里讽了秦承平一番,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通,那怨气深得都快溢出纸面了,宋霁翻到最后, 只见他话头一转,说要来沙城帮忙, 寄出这信的时候已经出城了。
信底的日期是两个月前,掐指一算,也差不多这两日该到了。
宋霁是不清楚杨寄柳好好地京城的福不享,非跑这荒野之地吹风受寒是为了什么,但也能大概猜得上七七八八。
“小纪,”一旁的杜乐章突然叫他,“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听说了些事儿。”
宋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小纪,你坦诚告诉我,”杜乐章皱着眉,语调沉了下去,“纪送是你的名字吗?”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宋霁道。
“小纪,”杜乐章叹了口气,怅然道,“我说过我拦不住你,但我现在已经看不懂了,你入军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你究竟在暗中计划些什么?”
李延年死得蹊跷,陈远又在现场严重烧伤,他死的当晚万峰就将沈故和纪送扣押,杜乐章怎么都觉得,无论李延年是不是他们设计陷害的,这场火灾都跟他们有密切联系,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与世隔绝。
那天练武场上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三皇子于他是旧识,这些日子军中亦有传闻,这纪送是犯了错从京城中逃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会点医术唬人的逃犯,就连阿越都劝他离他远些。
可杜乐章就是死脑筋啊,他非得等宋霁醒了,问个一清二楚才罢休。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相处下来,他能隐约感觉他心底是藏了事儿的,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愿意当他是朋友。
52书库推荐浏览: 阪漆 强强耽美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