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从不让人与这位公子接触,她是唯一能走进这个房间的丫鬟,半月前人还在昏迷,此后进来,公子不是在发呆就是躺在榻上,送进来的东西从来不肯入口,今日却一反常态,实在令人惊讶。
庚鬿不管她怎么想,端着温度适中的粥舀了入口,明明饿的厉害,却喝了小半碗就觉得难受,剩了又觉得可惜,勉强又吃了几口。
丫鬟看的心疼急了,本以为守了大半年,这人一定是太子殿下分外疼惜的人,哪里想到人醒了之后,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吃不下了,庚鬿放了羹匙。
丫鬟立即用托盘接了,福身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房门关上之后,庚鬿听到丫鬟对门外的下人道:“去禀告殿下,公子进食了。”
有衣袂被风声吹动的声音响起,院外有人离开了。
庚鬿皱眉道:“他们为什么能飞?”
【没有灵力,还有武功。】
“那我呢?”
【你是个文弱书生。】
“……”
庚鬿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你说幻境里几乎没有灵力,就是说其实还是有的?”
【有,若是要修炼,进益十分缓慢。】
“没关系。”
庚鬿眼中微亮,在这里要习武显然不现实,那动静太大,容屿也不会让他习武,若是修炼,以他现在的状况,再合适不过。
【你想做什么?】
庚鬿一笑:“打破他的幻境。”
容屿希望他“文弱”,他偏不,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不管是什么身份,谁都做不到一手遮天,他想凭一己之力掌控所有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庚鬿就发现,如果他没有来的话,凭容屿的手段,或许真的能一手遮天!
用过午膳之后,庚鬿以为晚膳会准时送来,而实际上他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人再踏进房门。
约莫到了戌时中,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他大脑一阵晕眩,意识到什么,他迅速捂住口鼻,向里侧躺倒在床上。
和蝎子待久了,对迷药这种东西,他真是再熟悉不过。
容屿竟然给他下迷药!!
他现在这副身体瘦的都只剩下皮包骨了,那人还给他下药?意欲何为?
莫名有点期待,可一想到现实中被折腾的散架,痛苦不堪的身体,他又生生打了个寒颤。
那阵香味并没有持续多久,庚鬿松开手,闭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在靠近,越来越近,在床侧停下脚步。
床上的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却更加放松身体,装作熟睡的样子。
装睡,他的拿手活!
容屿“肉眼凡胎”,一定看不出来。
然而身后的人半天也没有动静。
修为不在,灵识还在,庚鬿能感觉到那人在盯着自己,心跳平稳,只是情绪很复杂。
容屿站在床边凝视了他许久,才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耳畔微痒,是他的手,仿佛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只是移到他颈后,将他上半身轻轻托起。
靠近熟悉的怀抱,下意识地想要蹭一蹭,庚鬿强行忍住。
两人现在这姿势,似乎不是像要那啥,他心中疑惑更甚,装睡也装的更认真。
过了片刻,有什么东西抵上自己的唇,温热的,湿润的,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东西进了口中。
有些清甜,还有些清苦,味道是不错,入喉之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汤?药?
两个字在脑中跳了一会儿,庚鬿终于明白抱着他的人是在做什么了。
“庚鬿”要绝食,他劝不了,也不肯放手,便用了这个蠢法子,白日里不肯进食,他夜里就用别的办法替他果腹,这样一直吊着,除了白日里饿的难受些,身体一时半会还真出不了什么大毛病。
他胡思乱想着,一时忘了吞咽,汤药顺着嘴角滑出来几滴,又迅速被布巾抹去,熟练的动作明显是做过了许多回。
有碗底磕碰在托盘上的声音,庚鬿等了半天没有东西入口,不由得微微蹙眉。
他还没饱!
正遗憾着,身体忽然抬高了些许,还没来得及疑惑,唇上一暖,突然一大口汤药渡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呛了个正着。
“咳咳!咳!咳……”
下意识偏头,抱着他的人身体一僵,很快变成了担忧,只见怀里的人咳得脸色通红,半天也缓不过气来。
容屿顿时慌了,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醒着,将汤药搁到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终于缓过气的时候,庚鬿也装不下去了。
他坐在床头,容屿坐在床侧,两个人都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空气中都是尴尬。
庚鬿哪里想到自己会被一口汤给呛着,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可另一人显然比他还要尴尬,或者说是忐忑。
偷偷摸摸给人喂补药,在他糟蹋身体以示决心的时候,暗地里用卑劣的手段给他喂药。
容屿没敢问他刚才是不是醒着,他这两天一直是在人昏睡之后才敢进屋,药也是下了足量的,如果他真的醒着,肯定是察觉到了他做的事。
是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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