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搭在床沿上晃了晃,似乎没什么影响,便又套了鞋袜,撑着饱受折磨的身体出了房门。
别院暂时出不去,他也只能在别院内走走,雀颜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也比之前细心多了,狐裘从不离手,尽管公子不肯穿,也能保证公子觉着冷的时候能第一时间保暖。
在别院里走了一圈,虽然见不着人,却也能知道哪些地方藏了人,都是别院中视野最全的地方,就像装上的全景摄像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也不知道是身子不争气还是别院实在太大,庚鬿走了一圈便累的不行,他也不回屋,就在卧房外的庭院里坐着。
“公子,这石凳寒凉,还是回屋去吧?”
庚鬿没动,转而问:“雀颜,你认识我吗?”
小丫鬟今年不过十三岁的年纪,闻言愣了愣,似有不解。
他都照顾公子大半年了,哪有不认识的?
见她茫然,庚鬿心中了然,雀颜定是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的。
他侧头看过来,笑了笑道:“你得空了,替我去街上买几样东西可好?”
雀颜道:“公子需要什么,尽可吩咐奴婢便是。”
“我要的东西寻起来或许会比较麻烦,还得你亲自去,别人我也不放心。”
雀颜顿时为难:“这……”
她若离开,这院里便没了人,太子殿下吩咐了她要寸步不离公子的。
庚鬿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你且收着,我知道你不敢接我送的东西,这个也不值钱,就是瞧着好看,你戴着也合适,你放心去买便是,你出去的时候我一定待在房里,院门都不会出的。”
几句话将丫头所有的顾虑一一打消,她手中握着那块玉佩,的确不是什么好的,比起太子殿下赏她的那几块差远了,但这块玉红白相间,层次分明,上面雕刻的图纹极为精致,人总是爱美的,拿着这样漂亮的东西便舍不得松手了,犹豫了一会儿就应了下来。
庚鬿便取了纸墨写了几样东西,让雀颜照着去买。
人走后,他便真的坐在房中,看着窗外远处房舍上的积雪,问:“朝堂现在如何?”
【皇帝康健,太子德政,群臣拥戴。】
只要顺其自然,容屿最终一定会登上皇位!
父子相和,兄友弟恭,现实中的容屿,其实也是渴望亲情的!
只是他筑建的美好,注定要被打破了。
庚鬿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他原本还想慢慢来,试图找到一个不极端却又能让人醒过来的办法,秘境的手段却让他不得不选择速战速决。
几日后,太子时常离宫的消息终究还是让人发现了端倪,短短几日,别院外出现了一拨又一拨的探子,虽然都在第一时间被解决了,也正因为这样,更是惹了人怀疑。
人心贪婪易变,此前太子做事滴水不漏,朝堂上也揪不出错处,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对此无计可施,好不容易抓到了太子的“把柄”,他们绝不可能放过,是以出现在别院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容屿还是每天都来,只是待的时间不比之前久了。
庚鬿知道他的烦恼,也不掩饰,独处了一会儿还贴心建议:“要不换个地方吧?换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这个建议无疑让人心动,容屿却没有立即应下。
这人事事替他着想,竟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委屈,可自己之前那样对他,这人真的不会怨吗?
他不是没有怀疑的。
坐在窗台边,他将人拉进怀里,顿了片刻才问:“听雀颜说,你让她买了很多东西。”
“嗯。”庚鬿应的干脆:“你又不让我出去,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你没瞧见屋里都不一样了吗?”
“……”确实是大变样了。
“我按我自己的喜好置办了一些东西,院子里我也打算改改,你要是要换地方就趁早,等我都改好了,我可就不愿换了。”
他说的这般坦然,让人想怀疑都不知要因何而起。
容屿无奈,凝视着他道:“长忆。”
“嗯?”
“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庚鬿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待我也好。”
仿佛是在问眼前事,又仿佛是在问他所不记得的事,容屿抬头,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唇。
庚鬿任他亲,毫不吝啬的给予回应。
同为男人,他知道怎样让人意乱情迷,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什么都不去想。
怀疑自己也好,怀疑别人也好,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猜测都无所谓,可两人在一起,庚鬿绝不会让他将心中的怀疑问出口。
窗门掩了,衣衫褪了,小小的窗台内,身体撞击的声音传出了窗外,偶尔有隐忍的声音,似嗔似怨,又有惊喘低吟,交织成一片绝美的旋律。
温存不了多久,庚鬿再睁眼时,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
他看了看有了变化的陈设,其实都是没有必要的,偏偏他要的东西还都很苛刻。
他让雀颜去买的,连一件小东西都会提上几个要求,庚家商铺遍布桑中城,他给雀颜的那块廉价玉佩,虽然是赝品,上面的图纹却是庚家独有,只有庚家嫡系子弟才能佩戴,也只有庚家人才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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