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割了神魂。”
“……”
青寒拧眉,将人扶起来直接送到了魔尊的寝宫。
庚鬿昏睡了一整天,因神魂受损又强行散发威压震慑众人,加重了创伤,才会昏厥过去。
醒来时周围空荡荡的,他睁眼盯着头顶的红色纱帐,双目失神像一具木偶。
殿门外结界波动,有人走了进来,见他醒了,更是快步走到了榻前。
“公子。”
青寒手里端着药,可以温养神魂的药,虽然对庚鬿来说也是杯水车薪,却也好过没有。
“他怎么样了?”庚鬿起身开口。
青寒将手里的药递给他,“尊上放心,小貊在易灵门一切无恙,只是……一直昏睡不醒。”
庚鬿仰头将药喝了,灵气化成的容器在他手间散去。
易灵门现在倚仗的是大乘期的“前辈”,自然倾尽全族之力也要护着。
宗门外又有两重结界,现在的易灵门对容屿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青寒见他脸上并无担忧,便猜测容屿的昏睡和这人有关,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这样不舍得,为什么不把人带回魔宫,还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庚鬿发了一会儿呆,侧头见青寒还没有离开,便问:“魅姐呢?”
青寒道:“在花田。”
“生气了吗?”
“……没有。”青寒摇头。
他也觉得奇怪,以冷凝霜的性子,知道他们出去,魔尊还重伤而归,怎么也得大发雷霆教训他们一顿,这次回来,她除了惊讶和担忧,竟没有丝毫反应。
庚鬿默了片刻:“我昏迷期间,她可有离开魔宫?”
“离开过,很快便回来了。”
“木山呢?”
“……未曾见到。”
“……”
突然的沉默。
青寒眨了下眼,有些不明所以。
庚鬿顿了片刻,翻身下榻,转眼消失在了寝宫内。
粟海花田,是冷凝霜歇息或修炼的场所,与易灵门所见花海大为不同,其植株更小,能见的也只有花田主人最喜欢的几种。
纷香的花丛间,一人红衣似火,挥舞着手中绫罗,各色花瓣被绫罗卷带而起,蝶舞纷飞,繁花盛景。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手中动作未停,等人站了许久不曾开口也没有离开,她才收了手。
“魅姐。”
庚鬿与他隔了一段距离唤了一声,没有以往俏皮讨好,似无波的水一样平静。
冷凝霜心念微动,长长的绫罗缩回袖中,她转身走向庚鬿身前,“身体如何了?”
庚鬿道:“无碍。”
冷凝霜便点了点头,径自绕过他在他身后的石桌旁坐下,酒坛打开,又是一样的桂花浓香,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这里共饮,当时是打不散的亲近,现在是说不出的疏离。
庚鬿召出凤鸢,血色的骨鞭从他手腕而出,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渐渐生出金色的绒羽,在尾端凝成一枚五彩凤翎。
他将金色的凤凰尾羽置于冷凝霜身前,问:“魅姐可识得此物?”
冷凝霜执杯的手顿了一瞬,没有回答。
早在知道他们去了易灵门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
默了半晌,她道:“你都知道了?”
庚鬿在她对面坐下,“我在上胥峰后山禁地,见到了我母亲的尸体,入易灵门之后,融合了最后一块碎片,凤鸢便成了这般,这根凤羽,原是我母亲缺的一条凤尾。”
“……”
冷凝霜曾叮嘱过他,凤鸢不可离身,尤其是凤凰精魂融入之后。
他极为认真的看着对面饮着桂花酿的女子,一字一顿的问:“木山真的说了不让我们去救他吗?”
话转的突然,冷凝霜却是面色一沉,终于抬眼看过来。
庚鬿正色,不避不让。
因为信任,他对冷凝霜说的话也深信不疑,就算察觉异常也并未深究,现在回想,打草惊蛇固然会让事情变得麻烦,可木山为找兄弟轻易踏入陷阱,真的会放任胞弟被他人利用沦为一颗棋子?
他不会。
所以他不会为了找回肉身放任假的木山留在魔宫!
同样的地方,说着同一件事,两人的心境,却与之前天差地别。
冷凝霜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庚鬿道:“我从未怀疑过你。”
“……”
因为在他心生猜疑的下一刻,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去到易灵门之后,容屿渡劫时发生的事,更让他确信了有人在引导他收集碎片,恢复那所谓的圣物,而止枫圣人交出天芷宗的那块碎片,交的太过干脆。
他藏着凤凰尸身,必然知道那碎片就是凤凰精魂,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如何会轻易送给别人!
见她沉默,庚鬿又道:“当时就算没有我开口,你也会用蛊毒伤人。”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将琉璃心碎片顺理成章的交到他手里。
为了给正道宗门弟子解蛊,秉着大义来做交易,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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