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并未去看那些活死人,而是盯着庚鬿手中的长鞭,想到它是从这人的血肉里冒出来,便不自禁地皱眉,抬手以剑鞘挡开扑上来的东西,沉声道:“非仙门世家中人。”
这些人都是修者,资质不高,灵力也很低微,且出手杂乱无章,没有一点配合,若是出身宗门,同门弟子一同练剑习武,就算没有意识也不会互相拥挤撞来撞去。
“那便只能是自学的散修了?”庚鬿道。
又一人扑上来,掌中黑气大盛,被金鞭缠住了手腕,那黑气又迅速消弭,庚鬿将人拉近了看,那人的眼中竟是布满了血丝。
以他们身体里的灵力本不该有这样的实力,现在这般,倒像是修士走火入魔了一样。
那天晚上在李家宅院里抓到的那人,似乎也是这样突然发狂。
眼前银光一闪,一声闷哼,朝他扑来的人被醉影剑鞘震开,而他则被人拽了一把,容屿护着他道:“小心些。”
微蹙的眉头代表了他对这人打斗中突然走神所表示的不满。
庚鬿抽回凤鸢,鞭尾一甩,上面绑着的人被砸回人群,瞬间倒了一片,又像不知道疼一样挣扎着爬起来。
无怒无喜,无哀无乐,不知恐惧,不畏疼痛,不用唤魂都知道,和李瑶一样,被抽了七魄。
“怎么办?杀不杀?”
他侧过头去问容屿,这种打不怕的,不能杀就只能打残了!
容屿沉吟,如果这些人和李瑶一样是被抓来的,三魂存体,他们杀了人,就得背上人命,犹疑间,他面色微变,突然转头。
背后一声难听的鸟鸣,庚鬿也跟着转过去。
被困在灵阵中不能动弹的姑获鬼不知怎的开始挣扎,巨大的身体猛烈的晃动突破了阵法一角。
“灵印被毁了一道。”
庚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靠近第二扇石门的地方,的确有一道灵印不见了,刚才混战,也没注意到那些人到了哪里,可能是误打误撞给撞到了。
灵印这种东西,连成阵法威势巨大,可若是在阵法外,单独的一道灵印如同逸散的灵力,十分脆弱。
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庚鬿暗骂了一声,对容屿道:“你去困住它,这些东西交给我。”
容屿道:“来不及了。”
灵印一毁,阵法就乱了,不是再补一道灵印这么简单,果然他话一出口,围绕在姑获鬼周围的灵印刹那间全部消散,姑获鬼两扇翅膀一扇,瞬间挣脱了灵阵,看也不看他们,转头就朝密道里跑。
见它要逃,庚鬿凤尾骨鞭一抛,人也跟着追上去,眼见着鞭子就要缠上那巨大的身躯,姑获鬼身体突然一顿,转身张大嘴,明晃晃的火焰像一条火龙迎面朝他吹来,火团在眼中越放越大,下意识抬手,宽大的衣袖一挥,那火龙似洪水撞上了堤坝,在密道口晃了一阵就消失不见。
“喂,你……”
热量还没消散,手腕就被人拽着拿下来,容屿看着他毫发无损的脸和手,脸上的焦急还没敛去,一时间神色变得十分古怪。
庚鬿道:“它竟然拿火烧我?”
“……”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手里还握着那条金色长鞭,猛的一甩手:“老子玩了一辈子的火还没被人烧过,敢拿火烧我!”
“……”手心里的触感仍在,那道红色身影已经怒气冲冲的钻进了密道口,容屿空了的手在半空停了半晌,五指缓缓蜷起,满脸的无奈。
手才刚垂下来,密道口那人的脑袋又钻了出来,急匆匆对他说了一句:“别管里面那些东西了,快跟上来!”
容屿:“……”
那姑获鬼身形太大,为了怕他们追上不敢破开密室顶飞出去,便钻进了密道,那密道曲折弯绕,又不怎么牢固,姑获鬼钻过之后很快就会坍塌,偏偏还狭窄施展不开,追的十分艰难。
庚鬿迎着满面的泥土追在后面,那畜生明明是飞的,靠两只爪子跑的竟然也这么快,也不知道前面离开的三个人到了出口没有,别被追上了才好!
一边担心着前面,还要担心后面,容屿迟迟没跟上来,密道坍塌的越来越快,湿哒哒的泥土大块大块的砸在头顶,庚鬿一路上骂骂咧咧,在心里将那只姑获鬼和幕后凶手碎尸了几百遍!
也不知道埋头跑了多久,密道震动明显,终于是追上了,前方亮光照下来,竟然已经追到了密道入口,又是一声鸟鸣,似乎是兴奋的鸣叫,展翅腾空,从密道口飞了出去。
庚鬿让不停掉落的泥土迷了眼,却也没忘了继续往前,快速追上去,人刚趴到密道口,张口大喊:“青寒,抓住那畜生!”
一直守在密道外的天芷宗弟子正等得焦急,听到先出来的三个人说里面有姑获鬼,都有意无意地靠到了青寒身边,更有几个女弟子巴不得蹭到他身上去。
忽然听到密道底下有动静,所有人凝神屏息,眼巴巴地盯着密道口,见到先出来的是姑获鬼,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尚且惊魂未定,就见密道口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声。
那人话才刚出口,青寒已经动了,原本靠在一棵树干底下的人,听到那声鸟鸣时,神色就变了,他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姑获鬼要逃的方向,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或法器,仅凭着速度追上了那只鸟,脚踩在鸟背上,就像生了根一样,任那姑获鬼怎么摇摆都甩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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