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剑台,却见潋寒不知何时早已等在那里了。对适才的比武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你输了。”陈述的语气。
流云微微笑道:“那你呢?”
潋寒想了想,道:“一两百招内恐分不出胜负。不过,我决不会输。”
流云哑然,他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无奈叹道:“你究竟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人家的?”
闻言,潋寒难得的翘了翘嘴角,反问道:“你说呢?”
“流云。”
回头,却是玄煜走了过来,幽深的眼眸微闪,轻轻笑道:“有人请喝酒,你去是不去?”
“谁?”
“卓堡主。”
“噢?那是自然,寒,你……”
“不去。”玄黑衣袂一扬,冷冷甩下两字,离开。
“流霄去么?”
“不知,你要去叫他么?”
流云嘴角一勾,笑道:“当然不。”
是夜。乌霭绕天,月色不明,星辰暗淡,才回升的暖意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于剑池『回风亭』对饮,自少不了美酒佳肴夜光杯。
流云把玩手中玄青琉璃盏,笑问:“堡主为何请我们喝酒?”
卓越然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想交个朋友。无双堡日后还需多多仰仗二位。”
流云道:“那堡主应去找流霄。”
卓越然含笑道:“我看御阁主似乎并不希望如此啊。”
流云一愣,扫见对方眸中笑意,不由干笑两声,移开脸,喝酒。
玄煜微眯了内双,掂掂壶中琼浆,问道:“这是何酒?我竟从未饮过。”
卓越然道:“这位是内子随心所酿,弦公子自不曾饮过。”
“内子?”流云奇道,“你……”
卓越然笑道:“在下已有妻室,犬子今年也已九岁了。怎么,流霄庄主未告诉你么?”
“……”流云嘴角一抽。这个流霄,绝对是故意的……
流云的神色尽数收入玄煜眸中,他睫毛微垂,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夜深散席。玄煜似已染上七分醉意,竟站也站不稳。流云无奈,只得搀他回房。
玄煜靠在他身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他。灼热的气息缭绕着浓郁的酒香,喷洒在侧颈,流云有些燥热地扯了扯衣领,修眉挑了挑,自己怎么就没醉呢?
漆黑的山路颇有些憋足,零碎的石块散落道旁,隐在草丛间,莫说流云摸黑还揽着个醉鬼,便是神志清醒地提着灯笼也看不清路。忽的脚下踩上块异物,流云失了平衡,身子一歪,堂堂武林风云人物、未来的九五之尊就这么狼狈不堪地栽了个跟头,双双滚落在草丛里,落了一身草灰。
夜静极,也无虫鸣也无风。
急促的呼吸在静谧的夜中格外的清晰。
幽暗的月色下,酒熏得红晕淡淡抹在玄煜两颊上,却是平添几分旖旎。
流云本想立刻爬起来,谁知视线却牢牢盯在身下之人恬静的面容上,竟忘却了起身。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撑在玄煜两侧。
连日来的劳顿使他的下巴有些削尖,唇线是极完美的,透着让人想一亲芳泽的诱惑。
恍然间,似又回到了他受伤的那晚,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却又那样的虚幻。
流云懒得去揣摩他到底有几分真意,抑或是不敢。他们太过相近,都太虚伪,太冷漠,又太善于掩饰,很容易为对方吸引,而又容易互相伤害。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要远离,但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寻找他的身影。
指腹轻轻抚过迷人的唇,流云凤眸忽变得飘忽而迷蒙。叹息着吻上去,湿热而柔软的触感敲击着他的心扉。也许在这一刻,才是真实的罢……
谁料,才迷醉不省人事的玄煜突然伸手压住流云的头。后者一愣,忽蓦的被他一个翻身压在地上狂吻。
瞬间的惊诧立即被席卷而来的情潮代替,流云猛地撑起身子,抱着他拥吻纠缠。
玄煜轻喘着伏在流云肩上,笑道:“这次总不是我勾引你罢,呵呵。”
流云正欲开口,鼻尖忽轻轻一动,一股明显的异味扑入。“这是什么味?”
玄煜轻轻咬了咬他的右耳耳垂,哼道:“你想蒙混过关么?”
流云挑眉,推开他坐起来,摸索过去,直到适才绊倒他的那块凸起。流云蹙眉,抹一点在指尖,细细嗅了一嗅。这味道……火药?!
“怎么了?”见流云如此严肃的神情,玄煜不由敛笑。
“有人在这里埋了火药……”
“什么?!”
流云心中一凛,蓦的想起白天在剑台上踩到的一处异物,猛地站起发足奔去。
玄煜心中凛然,瞬间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眸光微转,追了过去。
待到剑台,就见流云神色凝重的站在中央。“果然是火药,而且各个要地都埋下了……”
玄煜瞳孔一缩:“莫非又是他……”
“……谁知道呢?”流云缓缓道,“也许吧,七月禹竹失败的消息想必也传到他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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