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轻轻走近,踏碎一地唇般粉瓣。
淡淡的酒气缭绕,流云垂眸,随手拈下慕容翎发上还带着晨露的花瓣,顺滑的青丝透着细腻的触感,像是上等的丝绸,蕴着迷人的光晕。
正准备抱他回屋,不料怀中之人却毫无征兆地醒了。
“醒了?”
“……你见过有人睁眼睡觉?”原句奉还。
流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他醒了?”
“嗯……”
“……那你预备怎么办?”
“……当然是住下,多加一个房间便是。”
慕容翎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
“……没事。随便你。”
流云默然,从背后搂过他,下巴枕在他肩上,轻声道:“对不起……”
“……”慕容翎鼻尖一颤,忽然轻轻笑道,“那你怎么补偿我?”
“呃……”
慕容翎回过头勾住流云的颈项,弯眸笑道:“你让我上一次就原谅你,怎么样?”
流云挑眉一笑:“休、想。”
“……混蛋。”
“哈哈,多些夸奖。”
“……”
不远处的竹楼之上,玄煜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一袭玄衣,独立窗边,深邃的墨瞳凝望着桃花树下亲密的两人,终于轻轻一叹,掩上了窗。
第84章 出谷
是夜,清风吹晚露。
慕容翎躺在正厅的软椅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个玄煜,仗着自己“重伤未愈”,一直霸着流云不说,居然还霸占了他的床!哼!那个假仙的!都这么久了,再重得伤也好了!流云在,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流云一走,就跟他大眼瞪小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容翎越想越气,干脆翻身起来,凤目一眯,打定主意,就朝楼上走去。
房里透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有些安神作用,是流云怕玄煜做恶梦特意点的。床榻之上,两人睡的很熟。
慕容翎自练了《凌剑玉诀》后,虽因不愿重练心法,内功无甚长进,但论招式却也学的几分,其一便是轻功更胜从前。若是他想不让人察觉,就是流云也丝毫不知他的行踪。
慕容翎蹑手蹑脚的爬上那张宽阔的大床,拥着流云微笑睡去……
翌日,清晨。
流云是被吵醒的。
比起有人在你左耳大叫更烦的是什么?
那就是还有人在你右耳边叫。
“……慕容翎!你在这里干什么?”玄煜半眯内双,满目阴蛰地盯着斜身侧躺在流云身边的慕容翎。
慕容翎半衬着侧脸,微笑道:“当然是睡觉啊,弦、公、子。”
玄煜很快冷静下来,扯起一抹冷笑道:“我是问你为何在这里睡。”
慕容翎理所当然道:“何以本公子不能在这里睡?这可我、的床。”还特别强调“我的”二字。
玄煜语塞,瞥了眼“睡得正香”的流云,挑眉道:“慕容公子可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连天下都是朕的,何来‘你的‘?”
慕容翎弯了弯桃花眼,笑的特别讽刺:“那么,‘皇帝陛下‘为何不去睡您的龙床,跑来挤我这小床啊?”
“……”玄煜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流云终于顶不住头上急速膨胀的冷高压,万分无奈的睁开眼睛。
于是,又变成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呃……”流云清咳一声,迅速翻身下床,甩下一句,“我去做早饭!”然后夺门而逃……
“混蛋!回来!”
“混蛋!回来!”
日子在打打闹闹中过得飞快,三人倒也相安无事,除开每晚争床的问题外。
一晃,数月又过,崖上已然深冬了,而谷底也只略微凉了几度罢了。
每日粗茶淡饭的日子,难为玄煜--一个养尊处优的帝王,竟也从未开口抱怨。流云心中歉然,决定捉条鱼回去加菜。
空山水涧,偶有鸟鸣,绿树枝头,桃红柳绿,泠泠湖水交相映,涟漪圈圈风飘零。
流云百无聊赖的晃着手中的竹竿,垂钓实在是件无趣的事,不过,耳根总算清静些。
唉,是在没想到男人吃醋起来会这么恐怖……一天到晚,筷子啊,刀啊,椅子啊,在头上飞来飞去,杂技似的,能不恐怖么?
想到大概真会在这儿过一辈子……流云忽然一阵脊背发凉……
其实,也并非没想过用些手段出去。流云就曾做过滑翔翼什么的,只可惜还没飞起来就栽下去了,倒不是他技术不好,只是这谷中树林密布空地倒没几个,风最大也就够扬起衣摆的,何况那悬崖高耸入云,想从哪里上去简直做梦。
后来,两人也逐渐习惯在这里生活,出谷的念头也渐渐淡了。
但是现在,流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要命的问题。
思忖间,手中渔竿忽然一动。流云急忙收竿,不料,这条鱼却出奇的机敏,三两下竟脱竿而去!那尾鱼出奇得大,游得倒很快,不一会没入水中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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