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棚一下闹腾开,男人越发得意起来,剑鞘一横,一股大力将碧衣少年抵退至桌角,桌上茶水洒了一桌。
素衣书生淡淡望了他们一眼,正欲抬手,忽被身旁男子握住,却见他微笑摇首,墨黑衣袖轻动,两根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桌下。
但听“喝”的一声,碧衣少年挑剑挥斩,徒然剑气如虹,有如神助,压在剑上的剑鞘倏的截成两段,飞出老远,大汉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站住,满脸的惊异。
茶棚内立即报出一阵哄笑,两个大汉满目怒红,猛地直扑上来,却被少年轻巧避开,“轰”的一声,撞碎了木桌,叮玲哐啷摔作一团,好不狼狈。
“哼!就你们也配拿英雄帖!呸!”雷青傲右手一挥,挽个剑花,收剑回鞘,径自走出茶棚。
“喂!等等!”司空霁从那两人身上踏过,追了出去。
“你刚才那招怎么那么厉害,改日也教教我!”
朱红的莲棍翻转在手中,红衣少年难掩激动的心情,面色仍有些潮红。
雷青傲忽想起些什么,突地顿住,摸摸自己的后背,道:“刚才……似乎有股强劲的力道忽然涌出来……”蓦的想起那时桌子另一边气定神闲喝茶的两个男子,猛地转身,飞快奔回去,回到茶棚,却哪里还有两人踪影?
山道小路,蜿蜒曲折,盘桓而上。阳光稀疏零落,树影斑驳,暖意夹杂丝丝凉风抚面。
两道颀长的身影快步往山上走去,一张朱红的帖子在墨衣男子指尖翻飞。
他身旁的年轻书生摇首笑道:“这到底是谁不厚道?”
墨衣男子挑眉一笑:“我看他们也无脸再上山,与其浪费了这两张英雄帖,倒不如借给咱们一用,呵呵。”
剑池屋舍早已重新修葺一新,俨然是一座剑池山庄,处处朱绸彩缎,张灯结彩,喜庆之意可见一斑。
“怎么多了这么多人?”流云蹙眉,这让他上哪儿去找流霄?
“大多恐怕是来凑个热闹。”逝辰低声道,“听说论武是先于婚礼的,并且这次还牵扯到关于日前天绝重现一事,大概想借此聚集天下英雄共谋此事,而且只有入围之人才能入庄观礼。”
“这么麻烦?”
“应该是怕人多闹事,不过,我若恢复身份,亦可直接引你进去。”
流云即刻摇手道:“罢了,比一场也无妨。”
逝辰微微笑道:“就是我如今出现于人前,也不会有人逼我去成亲的,你不必……”
流云挑眉道:“谁担心那个?!我是怕你连累我被人认出来!”
素袖一负背后,逝辰淡淡一笑,步入会场。
宽阔的剑台早已围满了武林人士,稍有名望的门派皆有自己的凉棚,其余初出茅庐之辈便只围在四周,站着观望。
流云抬头向不远处高阁望去,只见一袭喜庆红衣的邵鸿主持,却迟迟不见流霄。
只好先行抽签,抽签分四组,子丑寅卯,小组得胜之四人,便算入围,再进行终胜之决。流云抽到的是子字组。
锣声铛然敲响,一人喊道:“第一场妙月公子同墨风派梁澄。”
两人立好,剑势已起。流云见这妙月公子身形飘曵,一招一势都煞是好看。只是光追求姿态优美,终比不上梁澄稳扎稳打的功夫。忽然“铛”的一声,一道精光高高飞起,落下台去!
还站在台上的只有梁澄,落下台去的自是妙月公子。
那人喊道:“墨风派梁澄胜!”
来参加的都是年轻人,自然气盛,妙月公子握拳握的手抖,终还是站起身来,拣了剑,迅速没入人群里,再不出来。
又是几场过去,胜胜负负,流云看的越发无趣。
忽听又一声锣响,一人喊道:“青龙门雷青傲同海岳派岳苏。”
一袭浅碧翠衣跃上剑台,另一边款款上来一位优雅脱俗的妙龄少女,流云忽然觉得很眼熟,才想起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流云回头问道:“海岳派的?”
“嗯,就是海岳派的少小姐。”
“原来是她。”
说话间,比试早已开始。雷青傲抬手一剑,岚然削至。
女子绸带挽起,在台上游走如飞,腰肢绵软,绸带左缠右卷,左手黄绸忽然抛出,直射对方面孔!
雷青傲飘退一步,翻身躲过,左手一抬,蓦然抓住绸带,用力一扯,“咝”一声绸缎碎裂,女子退了两步,勉强站稳,却已是败了。
随后,雷青傲又连胜几场,得意之情自不必说。
这时,子字组已近尾声。
忽而高台上一阵骚动,一蓝一白的身影双双步出,正是御流霄和卓越然。
流霄身影依旧挺拔如初,衣袍似乎特别宽大,风忽而过,显出身形极为削瘦。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几缕发丝顺风遮了眼睛,竟像是遮住了满目苍茫。
衣饰不若从前素雅,显是特意装点过。一袭浅蓝外袍,内底月白绫襟,华袍繁缀绣缕银丝,蕴着深深浅浅的祥云。发髻紫冠束起,竟坠着一根刺目的朱红细带!
流云牢牢盯着他,心中瞬间涌动出飞奔而上的冲动。他在心中疯狂呐喊,可惜流霄听不到他,也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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