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的反应会激烈一些,或许会是一通热吻,也可能把自己暴揍一顿,然而他没有,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
过去,他总是没有情绪,是流云让他知道什么是情绪,而后来,流云不在了,他早已学会如何掩饰情绪。
就在流云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已然成长为一方出色的霸主。
“寒,我……”刚一开口,流云只觉眼前黑影一晃,蓦的被潋寒紧紧抱住,隔着几层衣衫,依然能听见剧烈的心跳,感到胸膛强烈的起伏,十只插入发间,紧攒着,像是要揉进自己身体里。
“流云,你果然还活着……”
流云轻抚着他的背脊,笑道:“要是我死了,你岂不得守寡?”
忽觉双肩一紧,却是潋寒双手扣在肩上,流云稍稍拉开一段距离,看见他双目幽深而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前……我总是害怕被人丢弃,除了你,没有什么是值得让我在意的,我太天真了,原以为你答应我的就一定会做到……我总是想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但那时候,我才彻底发现,很多事都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
潋寒忽然停下,不再说话,仔细的端详流云几乎飘忽不定的样子,抬起指尖,勾摹着他的轮廓,忽又转向一边,望着夕阳渐落的方向,续道,“我开始潜心建立『寒烟缥缈楼』,不光单为寻你,我想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又重新回望向流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潋寒……”流云低低笑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你么……”
潋寒展颜而笑,微勾的嘴角,瞬失了天地的光华。
他的语气亦不再生硬而冰冷,“我将做我想做之事,不为别人而活,这是你教我的。”
流云怔了神,直到柔软的触感带着久抑的激情席卷而来,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楼外夜色渐起,黑幕掩芳菲。
流云轻轻摩擦着潋寒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放至唇边,烙下一吻,笑道:“呵呵,当初听说你被……还吓得我半死。”
潋寒忽天外飞来一笔,道:“玄煜跟你在一起?”
“呃……嗯,你怎么知道?”
潋寒默然盯他半晌,流云忽然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潋寒淡淡别开脸,望着窗外道:“宫里那个,一看便知是假。想抓我,他还不够资格。”
忽听门外有人禀报:“主上,魔羯麝狩二位楼住求见。”
流云倚在躺椅上,笑道:“要我回避么?”却丝毫起身的样子也没有。
潋寒挑眉望他一眼,扬声道:“让他们进来。”
麝狩见流云还在,呵呵假笑两声,终于也没说什么。
魔羯清咳一声,若无其事向潋寒道:“主上,人已找到,可是直接送还给文荃末?”
“文荃末?难道是那个跑了儿子的兵部尚书?”
潋寒点点头,道:“不错,真是他委托寻他的儿子,文玉潇。”
流云凤目一转,向魔羯道:“那好,我跟你们一道去。”
潋寒道:“你想查什么?让他们去就好。”
“没什么,但是总会知道些事的罢。”
潋寒垂眸片刻,站起背过身,淡淡道:“也罢,随你便。”
流云一愣,心觉奇怪,但还是起身。
才走两步,又忽退回来,环抱着潋寒,在面颊上中重重亲了一口,笑道:“我暂时在宜来客栈落脚,有事就来找我。”
潋寒一怔,没有说话,径自步入内室。
某人却因发现他微红的耳根,笑的灿烂。
才出楼没多久,三人便察觉有人跟着,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流云心知是潋寒派来的人,也就由他去了。
流云换上魔羯楼的银衫,腰间挂了个“羯”字,摇身一变,随二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文玉潇,大摇大摆的来见文荃末。
没想到居然又回到宜来客栈。
文荃末心思倒谨慎,并未露面,只叫人将公子小心抬进房间。流云越觉奇怪,只得再做一回梁上君子,偷听去也。
这时早已夜了,尤在屋顶上,夜风酝寒,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瓦片被轻轻揭起,露出一点微弱的光。
文荃末正坐在椅上,脸色极差。脚边正跪着文玉潇。
他垂眸顺眼,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搭在双腿上的拳头攒的死紧。
“哼!逆子!还知道回来?”
文玉潇抬眼冷冷道:“是你派人抓我回来的。”
“你!”文荃末狠一拍桌,怒道,“你平日里胡作非为,我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今日你倒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跑去从军?!怎么,翅膀硬了?什么都不管了?!”
文玉潇蓦的抬头道:“爹!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儿子究竟想做什么!”
“哼!莫忘了我是兵部尚书!日后怎么跟着王爷,你想做什么不行?何苦跑去当个小小士兵?!”
“爹!你明明知道那个皇帝是假啊--”
“啪啪”两声,文玉潇青白的脸上立刻红肿起来,两个清晰的掌印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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