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见流云低声下气,心中正大为得意,又听得他道:“不过,草民与大人回话,自是应瞧着大人,以示尊敬,若草民瞧着这位大哥您,岂非说你才是大人?”
“谁让你看着我了?!低头看你自个儿脚丫子!”那侍卫一怒,立时口不择言起来。众人闻言皆悉皱了皱眉。
“草民的脚丫怎能跟唐大人相提并论呢?侍卫大哥莫要折煞了小民。”流云态度貌似恭谦,却是针针带刺。
“你!我……这……”
众人见平时张扬跋扈的陆头领吃瘪,不禁心中大爽,只碍于上司面子不敢笑出声罢了。
“好了。陆统领,你退下罢。”首座上的男子开口道。他本就一直看不惯这陆壬贾欺善怕恶的行事作风,见流云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心下对他顿生好感,说话亦温和起来:“那你可否证明这马是你亲驯的呢?”
“这个自然。”说罢,叫人牵了小斑,与众人一道出了府门外。
就在他垮上马背的一瞬,余光却瞥见一个颇觉熟悉的黑影倏的窜出,转眼就掠至眼前。竟是潋寒!
流云一惊,不及细想,一阵强劲的掌风已至。流云本能闪身避开,却无着力点,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随着众人一声惊呼,流云左脚勾在马蹬上,双手反衬地上,稍运力一顶,便翻身稳稳回落在马背上。
围观之人才为其捏一把冷汗,又见那黑衣人复又反踢而来。
流云心中一凛,这家伙想杀我?!手下轻拍马背,向上跃起,潋寒扑了一空,流云在空中划过一个翻转,回落之时同他临空拆解几招。流云压低声音吼道:“你不要贡品了?!”
潋寒闻言一顿,犹豫的一瞬,被流云趁机硬拽进怀里。
“放手!”异样的感觉随着他温热的怀抱传至心间,潋寒仿佛被烫到般,猛然抽开身体,而身下的小斑显然不愿除主人之外的陌生人骑在自己身上,嘶鸣一声,前蹄跃起,想将他摔下来。
流云皱了皱眉,下意识紧紧搂住潋寒,勒紧缰绳,喝道:“小斑!安静些!吁--喂,老兄,别动!你想摔下去可别连累我!”那些个主考官还在看!驯马师从马上摔下可不是一般丢人!
流云俯下身在潋寒耳畔低语道:“你是想进宫的罢。是就给我安份些!”好不容易安抚下小斑。他当然不信潋寒上玄耀单单为了他,说不定,自己才是顺便的那个。天绝宫的所作所为恐怕是与朝廷乃至皇室有仇,最好如此,那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趁乱探到那两样东西,早早离开。
果然,潋寒倏的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流云,也停止了挣扎,低声道:“你说什么?”
“我有办法带你进宫。不过,你得听我的。否则,我就去到诉他们你就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哼,到时候可就有的玩了。”因为无人见过潋寒的相貌,所以他就是走在街上,也没人得出。当然,若是他死不承认,流云也是没有法子的,不过,他就吃定潋寒是决不屑于做胆小鬼的,更是决计不会说谎。是以在他面前,流云是很乐意做一个“奸诈小人”的。
见潋寒不再作声,乖乖任自己搂着,流云轻轻呼出一口气,换上一惯的笑容。来日方长,再慢慢劝他放弃杀了自己的念头。反正……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被莫名其妙晾在一旁的众人看情势稳定下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这黑衣人是来找这小子寻仇的,现在看他俩如此“亲密”的共骑一匹马,关系倒还真不一般。
“两位是一起的么?”唐禹竹跨前一步道,仍旧保持着极好的涵养。他自幼埋头饱读诗书,从不曾涉足江湖,更别说有机会见到高手过招了,适才看他二人精妙的武艺,心下虽不可避免有些害怕,却更不禁大为赞赏。
流云拉着潋寒下马,听见唐大人如此问,索性来个顺水推舟。“不错,他是草民的……师弟,潋寒。”流云向潋寒瞥一眼,见他没有作声,便煞有介事地信口道,“草民这师弟素来心高气傲,他知我今日前来揭榜,心有不甘,便也想来一试身手,只是方式颇失妥当,惊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说罢,流云只觉身后一凉,这股并不明显的杀气,不用说也知是谁的。幸好这唐大人对此浑然不觉,只有流云在心中暗笑。
众人这才看清潋寒的相貌,无不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是上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潋寒对这些惊艳的目光通通视若无睹,只睨着流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唐禹竹望着潋寒怔了许久,才恍悟似的点了点头,道:“不知两位师承何处?”
“草民的师父乃是一位隐世高人与雷霆万钧青龙门有些渊源,想必大人恐怕未曾听闻。”流云随口打个哈哈,既是隐士,他自不便过问,扯上青龙门,一虚一实,一来合情合理,二来也无从考证。
“原来如此。”唐禹竹见流云一脸诚挚,加上本就先入为主的好感,也就不再怀疑。转而向众人道:“云公子的驭术刚才大家也都看见了,如果没有异议,就请云公子担任‘驭师‘一职。诸位意下如何?”
这里的决策者本就是他,其他人职位低微,自是无可异议,况且见他一来就叫那统领吃瘪,再加上适才展现的精妙的武功,不禁让众侍卫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过,除了那个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的陆统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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