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刺激了猎场的肉食动物,场面变的混乱。众人反应过来,已有侍卫冲上銮座,可再快快不过潋寒的月魄。
潋寒旋身挑剑,直刺那明黄龙袍之人。
凤座之上,虞连白晰的指尖似有银华微闪。
玄敬不动声色使个眼色,身后几个矫健的侍卫微微上前按住腰间。
耳旁似有划破皮肉的声音,却不是座上之人。是一只手,生生握住了锋芒大盛的月魄剑身。
“寒!你不能杀他!你是他亲生儿子!”
什么--?!
黏稠的鲜血沿着月魄蜿蜒而下,流云似乎浑然不觉。耀黑的凤目牢牢盯着眼前狠佞之人,越看心中却越是刺痛。
似是一记闷棍敲上潋寒的顶上,众人来不及细想字面上的意思,一声大喝又起--
“保护皇上--!”一袭鎏银戎装男子先一步跃上銮殿,却也改不了注定的命数。
但见银华飞掠而过,明黄龙袍颓然倒地。
“皇上--”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席卷,湮没大殿。
“父皇!”玄煜大惊,却一把被身旁的莫月按住。
不知何时,凌沧溯已站在他身后,示意他少安毋躁。
“哈哈哈哈--沐天,连儿为你报仇了!”血色溅满了虞连玉白的纱袍,苍白而清秀的脸庞却透着丝丝兴奋。漆黑的眸中清冷之态已不见,竟是难得的柔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为何--”项瑜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他曾惊为天人的男子,长剑指着他苍白的颈项,却迟迟不动。
虞连淡淡的朝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清冷的声音若有若无飘来:“只叹相逢恨晚……”朝利刃一倾,血光四溅,一抹青冷的白飘然而殁。
潋寒惊愣,一时竟不知所措。
流云仿佛充耳不闻,只凝视着潋寒,看准时机,闪电般出手。
蓦然,潋寒眼前一黑,意识抽离的一瞬,恍惚间,看见那双漆若深潭的凤眸淡淡朝他微笑。
接二连三突如其来的惨剧让人全然无法反应。
“王爷……”
“不对……”敬王盯着殿上一切,眸光微闪。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就在殿上混乱之时,凌沧溯忽举步上前,对着龙座边上一个玄衣影卫拜跪道:“臣等惶恐,令陛下受惊。”
“什么?!皇上没死?--”大殿又是一阵哗然,随即安静下来。
只见那玄衣人轻轻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清朗的龙颜现出。
偌大的殿上立即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来被隔离在外的御林军不知何时围上大殿。
“王爷?!”这……怎么回事?!
“哼……”玄敬眼看事情越来越脱离掌控,凌厉的眼眸闪过一丝不甘。权衡片刻,当即快步跪倒在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诸位爱卿平身罢。”玄翊不动声色的撇了玄敬一眼。“今日之事,待朕回宫之后,再行处置。摆驾。”
紫禁宫,九霄殿内。
“皇上福泽深厚,是以邪佞不胜正。”福总管匍匐在下,声音微颤。仿佛适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他一般。
龙椅之上,玄翊闭目而思,半晌,深邃的龙目中闪过一丝涟漪,道:“不是朕福泽深厚,是有贵人相助呐。对了,潋儿……如何了?”
“启禀圣上,潋皇子正在辉月殿内歇息,御公子正陪着呐,这时候应该已经醒了。太医瞧过了,潋皇子心绪不稳,再加上被……呃……御公子敲……呃,敲昏,休息几日也就无碍了。”没想到要刺杀主子的杀手竟是龙种,甚至连连妃都是杀手,而且皇上好像早就知晓,真是奇哉……还让他住最喜爱的辉月殿……
“哼,居然胆敢敲昏朕的皇子,这小子……”玄翊淡淡笑道,忽而眼光飘远,不愧是你的外甥,这性子也像……
不由回想起那夜……
“你说潋寒……是朕跟……沐雪的儿子……”
“已经很清楚了,这是娘的手札,里面写了一切,寒,就是当年娘在玄耀失踪时被你强暴之后诞下的男婴,后来有被秘密送出御风山庄,因为御风山庄不容许有污点,后来,又被释沐天找到,从小被训练成杀手,为了--报复你!”
“……那天雪珠……”
“‘天归处‘么,那不过是个笑话,释沐天其实二十年前就死了,‘天归处’就是说他跟娘可以在天上相见……”
“是这样……呵,你知道么,朕曾很恨你娘呐……”
“……因为你爱者的人却爱着她?”
“……不错。可是,这却让他更加恨我。”
“现在呢?”
“现在?……朕由衷感激上苍,让我有这可以让我赎罪的儿子……”
玄翊抚额,眸中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换来的竟还是你死去的消息……而今自己又亦不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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