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楼眼看玄凌耀已经脱离的危险范围,不由轻轻舒了口气,那神仙倒的毒性终于爆发出来,迅速散入五脏六腑。
玄凌辉毕竟不是省油的灯,适才的轻敌已经让他吃了大亏,刻下,终于让他逮到机会,猛地暴起,一手肘击在萧初楼胸口!
他早已脱力,一下竟被打退了两步,扶住竹子才勉强站稳,却是再也控制不住玄凌辉,轻易地被他挣脱了。
“原来你早就是外强中干了!还不给我就将此贼子抓起来!”
“是!”那些人猛地扑上来,眼看拳头如雨点落下——
“慢。”萧初楼慢吞吞站直了,神情闲懒而温顺的样子,笑道,“反正在下也是一枚弃子,若殿下网开一面,在下也可以为殿下尽绵薄之力。”
这一来倒是大出玄凌辉意料,方才情形看来这人似乎忠心的紧,这会儿却又是真的讨饶还是只是权宜之计呢?
玄凌辉脑中转了几个心思,冷笑道:“我方才给你机会你不要,这下还指望我网开一面?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萧初楼却也不恼,只微微笑道:“有用的东西。”
他顿了顿,勉强保持着脑筋的清醒,接着道:“既然认主自当尽忠,方才楚啸为二殿下做得也算仁至义尽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楚啸自然愿意跟着能给锦绣前程的主子了。毕竟我对二殿下十分了解,大殿下留着我,会有用处的。”
玄凌辉眉毛动了动,目光游移,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还在犹豫。他原本也没打算就这么杀了他,毕竟留着这么一个玄凌耀看中的俘虏总比一具尸体好,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叛变了。
二弟啊二弟,这就是你看中的人?哼哼!
萧初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舔了舔干裂的唇,真心诚意又补充一句:“楚啸惟愿苟且偷生而已,大殿下英明贤能,想必不会如此小气罢。”
“哈哈哈!好你个楚啸!看来是二弟走了眼!你要跟着我,可以!不过你若三心两意,别怪我将你剁成八块!”玄凌辉眼光闪动,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不能信任,不过这也无妨。
只要是玄凌耀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
“你如今中了神仙倒,没有我的解药明天之前一直会手脚无力,不要妄想逃脱,来,先把这个吃下去。”
萧初楼看着他手中黑乎乎的药丸,骑虎难下,心中苦笑,看来这个玄凌辉比他想得还要精明许多。
玄凌辉盯着他的眼睛,道:“这是‘忠心丸’,吃下它才能证明你的忠诚。放心,只要专心替我办事,每月我会分配解药的。否则的话,将受万剑钻心之痛。你可敢吃下去?”
萧初楼两指捏起那粒药丸,心中暗暗叹口气,还是笑着吞了下去。
“为殿下效力是楚啸的荣幸。”
萧初楼故意不去看对方审视鄙夷的冷笑,神色如常谈笑,仿佛是相处多年的朋友,而不是要打要杀的敌人。
天知道,他不过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而已,只有活着才有无数可能。
狂风在耳边呼啸,折腰的竹林摩挲着飞也似的退去,马蹄如急雨,踢踢踏踏落在曲折蜿蜒的碎石小路上。
玄凌耀伏在马背上,拽着的缰绳几乎要脱手而出,他冻得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赤红的双目因为神智麻痹而渐渐失去了锐利,涣散开来。
已经不远了,出了这片竹林就是大将军北堂昂都城西郊的驻扎地……到那里就安全了……
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
玄凌耀狠狠掐着大腿,用疼痛换取一丝丝清醒。在寒风阵阵的时候,他的脖子和脸却满满是细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大将军北堂昂此时并不应该在营地,正值战事紧张的时候,这位统帅着东玄最精锐的龙腾军的大将,本应该在朝中议事,这时候却竟然只身返回北郊驻扎地。
只因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张便条,上面简简单单几个字:回程中,速来接应。
白纸黑字,笔力浸墨。北堂昂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二皇子玄凌耀的字迹。
北堂昂此时正站在营帐里,银灰的铠甲卸下来,身材高大修长,不到三十的年纪,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他将腰间佩剑轻轻放在桌上,举手投足,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反向一个风度儒雅的剑客。
他瞧了瞧指间的便条,眉头微蹙,拇指来回着、轻轻地摩擦浸着墨香的笔迹,片刻,扬手放在灯芯上烧掉了。
“报——”帐外响起亲信的禀报声。
北堂昂顾不得穿上铠甲,急忙奔出去,压低声音道:“周林,二殿下如何了?”
周林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却白的发亮,点点头颔首答道:“殿下已经醒了,正在帐子里休息,消息封锁了,除了我们和军医,没有人知道二殿下在此。”
“好,我去看看。”北堂昂心中大定,抬腿便向卧帐走去,周林跟在后面,在帐外守着。
北堂家自东玄开国以来便是有名望贵族,九代单传,出过一个丞相,一个兵部侍郎,其余都是武职,到北堂昂这一辈,更是自幼随其父北堂鹏耳濡目染,府中兵书几乎能倒背如流,十四从军,十多年的时间从卑微的一名十夫长凭着卓越的军功一步一步爬上大将军的位置。
52书库推荐浏览: 紫舞玥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