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赶忙走上前,对那太监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走到廊庑拐角无人处,薛遥直接了当低声问他:“你急用钱?”
太监立即低头否认:“奴婢冤枉!”
薛遥不能让皇子们等太多时间, 板起面容放狠话:“你听着, 这里是太子殿,你行窃逃跑,致使五皇子坠落摔伤,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么?凭你一口咬定没盗窃, 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挨一顿板子也不能了事,牵扯皇家的嫌犯,会直接送北镇抚司候审,需要我告诉你那是什么地方么?”
“求公子饶奴婢一条贱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太监脸色涨得更红,眼里却仍然没有畏惧之色。
薛遥严厉地看着他:“我不仅可以求皇子们饶你一命,还可以借钱给你渡过难关,只要求你告诉我,为什么需要这笔钱,为什么埋伏在太子身边,谁派你来的?”
那太监一抬眼,漆黑的目光里杀气毕露,低声求饶,嗓音却透着蛮横地威胁戾气:“公子此话从何说起?您的钱袋是奴婢偷的,奴婢可以认罪。都是进宫混口饭吃,谈何埋伏太子?这个罪名奴婢担不起。”
薛遥抓住他胳膊,皱眉急道:“我是想帮你,你跟我狡辩没有任何意义,北镇抚司的刑讯人会听你说这些吗?他们有一万种法子让你主动招供,那时候,你这双好腿恐怕已经废了。”
太监盯着薛遥看了会儿,缓缓直起腰,身形竟然比薛遥高出半头,全然没了刚才的畏缩之态。
“公子为何要帮我?”太监问他。
薛遥余光看了眼远处等的不耐烦的五皇子,回头焦急的回答:“我素来喜好结交江湖侠士,方才见你纵身一跃,身轻如燕,毫不费力的翻上高墙,叫我心里钦佩不已,你这样的好身手,何不考取武科功名?入宫为奴实在有些可惜。”
那太监面无表情地盯着薛遥看,片刻后,低声回答:“打家劫舍的江湖侠士,公子也愿意结交吗?”
薛遥一愣。
太监冷哼一声道:“我这条贱命早该交代在大牢里,没什么可惜的,你那钱袋,我埋在西院那颗梅花树下,其他疑问,恕我无可奉告。”
薛遥:“……”
这神秘人果然很难交流,难怪全书都没提到他的身世背景。
听他的话,好像是从前当过盗匪,没有走武行正途的资格,就算真是这样,也没必要进宫当太监啊?。
“一会儿我帮你打圆场。”薛遥放弃追问,淡定对那太监道:“你对殿下说刚刚撞落了我的荷包,捡起后,本欲归还,却因二十两银票起了贪念,并非预谋行窃。”
太监神色一震,许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要我替你办事?”
“不用。”薛遥说:“你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就别怀疑我贪图你什么了,我只是钦佩你的武艺,给你一次改过机会,下不为例。那句话我还搁在这里——你若急需银两,我可以借给你,只要你告知我正当用途,以及为什么入宫为奴。”
那太监神色疑惑,却也没有回答薛遥。
“阿遥!”廊庑下的五皇子实在等不及了,朝薛遥喊道:“别跟他啰嗦了!带他过来!”
无奈,薛遥只能招呼太监:“先过去吧,按我说的做。”
*
“捡到的?”五皇子气呼呼道:“刚不是说荷包被他顺走的?”
六皇子急道:“你可别听这窃贼的花言巧语,捡到财物据为己有,和行窃完全是两码事!”
七皇子也对那太监给出自己的缜密判断:“骗子!”
“而且,他一个洒扫太监怎会有此等轻功?”五皇子朗声道:“必须追究到底!”
六皇子表示同意:“阿遥,对行窃之人不需要怜悯。”
那太监似乎早料到自己在劫难逃,脸上已经没了畏缩之态,竟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向三位皇子。
死气沉沉地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五皇子被这太监内敛的戾气一惊。
六皇子用坦荡的目光回盯那太监。
七皇子面无表情地与太监对视,忽然转身,包子脸往薛遥左肩一埋:“殿下好怕哦。”
薛遥淡定地抬手顺了顺小胖崽头毛:“没事没事,我不会让他靠近殿下的。”
没办法,他家假龙傲天感到切实的危险时,从来都是这么实事求是的,并不在意尊严。
三岁看老,不忘初心。
“看什么看!”五皇子扬着下巴走到那太监面前,目光凶狠地与他对视:“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在我面前显摆?我今儿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功夫!”
“殿下?”薛遥一惊,生怕五皇子要跟神秘太监过招。
这不是找抽吗!
万一打不过,关系就更糟糕了,还指望神秘高手指点五皇子功夫!
“来人,去职房把赵护卫请过来!快点儿!”五皇子也怕丢人,所以并不打算自己上。
命人请来一位二品大内护卫,跟那行窃太监过两招。
护卫一到,五皇子就宣布比武切磋。
护卫和太监走到偏院中央的空地,皇子和侍从们都退到廊庑下观战。
五皇子一声令下,比武开始,护卫一个前冲,飞腿横扫,一脚就把太监踹进花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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