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大的弱点,就是近战时急于给对方致命一击,从而忽略对手的偷袭。
我知道您想用双锤速战速决,可实际上您的失败,并不在于武器的威力不足,而在于习惯性地近战盲点。
而您跟对手保持一定距离时,观察判断会变得十分准确敏锐,这正是马槊天赋的表现,练好了马槊,枪棍自然不在话下。”
五皇子仔细回忆自己每次与人交手的过程,恍然发现张四说得没错。
保持距离的对战过程中,他经常处于上风,一旦缩短距离到了交锋的瞬间,如果不能一击取胜,他就很容易被人反压制。
之前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武器威力不足,导致关键时刻难以压制敌人,听了张四的分析,才明白自己的真正弱点,是超近战盲点。
“你说得很有道理。”五皇子说:“但我……还是不太喜欢马槊,能不能通过矫正我近战过程中的失误,换成其他兵器……”
“殿下。”张四打断他的话,直接了当的开口:“我已经说了,最重要的是先找对天赋方向,您的弱点当然能通过勤加练习改正,可当您遇到一个极善于近身的对手时,弱点始终是弱点,您必须用您最擅长的本领,让自己尽量处于优势,才能百战不殆。”
五皇子无可反驳,只能强打精神点点头,伸手打算接过张四手里的马槊。
张四却忽然一收手,没将马槊递给他。
五皇子疑惑地抬头看他。
“您如果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就得发自内心的喜爱您的武器。”张四严厉地说:“您现在不喜欢马槊,那就双锤马槊一起练,一个月后,用双锤和马槊分别去跟您的皇家教头过招,然后再来告诉我您的选择,真心的选择。”
五皇子缓缓低下头,许久,嗓音微哑地开口:“我不是不喜欢马槊,而是不喜欢一个曾经用马槊建功立业的人。”
张四一愣,盯着这个长相酷似皇帝的孩子,许久,低声开口:“用马槊建功立业的大将,大齐除秦老将军外再无他人,他老人家可是您的外祖父,您难道不喜欢他?”
五皇子点点头,扬起脑袋看向张四:“你认识我的外祖父?”
张四苦笑起来,目光沧桑的看着五皇子:“在您出身前,整整十年,我都在将军府里混口饭吃,又怎么会不认识秦老将军。”
小花园里忽然变得异常宁静。
天上的白云渐渐散开了,被遮掩的太阳将花园笼罩在一片炽热的光芒中。
一如五皇子眼中炽热的怒火。
“我恨他,”五皇子咬牙切齿地开口:“是他让我娘代替二姨母入宫选秀。”
张四诧异地睁大眼,低声开口:“惠妃入宫是将军府的荣耀,您贵为皇子,难道不该以此为荣?”
五皇子低下头,嗓音低不可闻地回答:“从来没有。我想和外祖父一样驰骋疆场建功立业,这皇宫……”
他青涩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陡然抬头看向张四,红着眼眶悲伤道:“这皇宫是我娘的牢笼,也是我的牢笼!”
薛遥和六皇子都惊呆了。
从没想过五皇子这糙小男子汉,会思考这些事情。
薛遥一直以为,他是个粗神经且心大的阳光男孩。
原来,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为人知一面。
张四呆愣的注视着五皇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他心里从没把五皇子当成惠妃的儿子。
他明白,秦家三小姐早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他也希望三小姐幸福快乐。
可身体里作为男人的那一部分,不允许张四接受秦家三小姐已经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的事实。
自知之明又告诉张四,自己惹不起皇帝和皇帝的儿子。
所以,张四选择回避这个事实,把五皇子当成跟惠妃不相干的皇子看待。
可此时此刻,他发现这孩子天生是练马槊的料,天生留着秦家七代武将的血,天生有着惠妃少女时期那股子冲劲。
张四渐渐看清五皇子眉眼棱角里,他心爱女人的影子。
想象中的仇恨和排斥全都没有爆发,承认五皇子是她的孩子,竟然让张四心里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不知不觉对着五皇子看出了神。
五皇子从没想过自己会把这些藏在心底的黑暗吼出来,也从不知道吼出来之后会如此畅快,在顾不上许多,竟干脆将心里话对着张四全喊了出来:“你有这么好的功夫,当初为什么不带我娘逃跑?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敢带着二姨母逃跑,你却眼睁睁看着我娘顶替二姨母入宫选秀女,你算不算个男人!”
“五哥!”六皇子慌忙上前阻拦哥哥。
虽说这片花园已经被提前封锁了,可谁能确保不会有人意外闯入?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叫外人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薛遥也已经吓得呼吸困难,好在六皇子出面阻止了五皇子。
一旁七皇子转头问薛遥:“为什么张四不算男人?他又不擦胭脂。”
薛遥:“……”
七皇子见他不回答,以为自己又用错了音调,立即嗓音低八度,低沉询问:“他又不擦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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