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毛病就让太医院想办法,太医院这边拼了老命化毒治疗,太上皇那边还是不要命的吃“仙丹”。
假道士们跟太医院相互推脱责任,渐渐就导致太医院的医者,跟道士水火不容。
所以,自从薛遥换上这一身道袍,院子里的太医们简直都恨得牙痒,觉得薛遥这是打算祸害老百姓。
唯独为首的老太医不以为然,甚至私下里,早在偷偷分析薛遥研制的圣石成分。
他觉得薛遥之所以装成道士,可能只是另辟蹊径,想取得老百姓的信任,从而让自己研制的药品得以推广。
薛遥的“药品”在太医看来,都是外用药,实在让人费解。
两日后,薛遥又按照配方,开始给民众分发内用药包。
药方是结合中医治鼠疫记载中,效果相对较好的方子。
却也是让当今太医们大惊失色的方子。
“阴症用凉血之方,这是要杀人呐!”一个太医看了薛遥的药方,怒不可遏的看向老太医,希望他出面制止那少年丧心病狂的“恶行”。
老院使神色淡定地喝茶,不紧不慢地安慰下属:“诸位不必动怒,此次大疫非同以往,咱们用遍经方时方,都不见效,患者出现症状,几日便会暴毙,就算薛遥不给偏方,人还是会死,以毒攻毒或可救人一命。咱们既然束手无策,不如让这后生放手一搏。”
一群医生闻言都无话反驳,只能对着薛遥的配方叹息连连。
薛遥觉得最近的计划实施,简直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原本以为就算能忽悠住老百姓,也忽悠不住院子里那群老学究。
假扮道士乱开药的行为,迟早会遭到太医们的反对。
然而目前居然没人管他。
虽然那些太医看见他就都是气哼哼的样子,但从来没有一人劝阻他的“瞎搞”行为。
直到开门送药的第三天傍晚,薛遥路过院内池塘的时候,被池塘边的老太医喊住了。
老太医笑意温和地跟上薛遥的脚步:“薛道长留步,老朽有一事不解,能否向您请教一二。”
薛遥吓出一头冷汗。
年近七十的老太医跟他个十七岁的外行人请教,实在是当不起。
回头便颔首施礼:“大人多礼了。”
老太医温和问道:“老朽想请教阁下,圣石圣水以及圣水洗涤的布料蒙面,为何能够驱赶疫鬼?”
薛遥脸上笑容一僵,有些无措地看向老太医,犹豫片刻,便严肃的反问:“大人,您认为这场瘟疫为什么会肆虐传播?”
老太医认真回道:“《周礼》有云:四时皆有疠疾,春时有痟首疾,夏时有痒疥疾,秋时有疟寒疾,冬时有嗽上气疾。此次大疫,与川贵一带烟瘴之地多发的疟疾症状,有诸多相仿之处,老朽猜测,病情的传播或与今秋气温偏高,蚊虫蛇鼠大肆繁衍叮咬有一定关联,是以老朽出诊时,多嘱咐患者家属注意除虫灭鼠,以绝病患。”
薛遥闻言心中大惊!
一直以为这群不懂现代科学的太医,对传染病毫无见解,没想到这个老院使的判断已经直切要害,说出了腺鼠疫的传播根本途径!
虫鼠病原传播这一理论,还是1894年,日本细菌学家北里柴三郎确定的。
这位老太医处于这个时代,能通过疟疾的传播途径,猜测腺鼠疫的传播方式,实在是领先时代了。
薛遥觉得这位老医生是个能讲道理的人,稍作犹豫,便对他道:“您所说的确实是瘟疫蔓延的原因之一。”
老太医追问道:“可这如何解释参与祭祀者半数染病?”
薛遥微微皱眉。
因为肺鼠疫和腺鼠疫的传播途径不一样,肺鼠疫不需要通过跳蚤叮咬,可以直接通过飞沫传播,但这要怎么跟老太医解释呢?
“大人,您相不相信,瘟疫是一种看不见的小虫子,因为太小而无法被人眼所见,但并非鬼怪,又因为太小而能漂浮在半空而不落地,四处游走,被吸入人的口鼻,就能在人体内大量繁衍,再通过人呼出的气息或咳出的痰沫,更大量的向外肆虐。”
老太医听完顿时惊愣当场。
这种在现代人看来常识到智障的理论,在那个年代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老太医一时半会儿无法领会,甚至无法想象“小到看不见的虫子”,更不用说对细菌的认识。
但他觉得薛遥的理论可以说得通,并且能轻而易举解决他心中的所有疑惑。
薛遥继续道:“我分发给大家的圣石,可以杀灭这种小虫子,沾过圣水的蒙面布,可以一定程度减小吸入小虫子的概率。”
老太医惊讶道:“既然圣石可以杀灭瘟虫,为何不让患者直接烹煮圣石,服用灭瘟呢?”
“……”薛遥耐心解释:“口服药物只能经过肠道,这种小虫却能藏匿于血管脏腑之中,且圣石圣水非但能杀灭瘟虫,对人体也有极大伤害,并不能用于内服。”
“怪不得。”老太医恍然,满脸敬佩的打量薛遥:“后生可畏啊,活到老学到老,老朽还差得远。”
“大人过誉了。”薛遥颔首一礼。
老太医又问:“公子的眼睛,是不是能看见这种我们都看不见的小虫子,否则又如何知道它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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