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剑圣家的私事,皇城内外没人清楚内情,陆潜也毫不知情。
表现得最着急的还是老六,自从七弟回宫说自己丢了遥遥,老六三天来,总共睡了不到四个时辰。
“见到穿绿衫的就抓起来也不是个办法。”老五蹙眉看向两个弟弟:“再这么下去要引起民愤了。”
“已经在排除嫌疑人了。”老六说:“不会武功的都放了,也就这两天抓绿衣人还有点用处,过两日,嫌犯恐怕就换衣裳了。”
“要我说,这高手要不就是想勒索咱们,要不就是抓错人了,阿遥这么乖巧,哪儿来的仇家?”老五说:“准没事儿,咱们耐心等几天,总有人送上门来。”
他话中那句“阿遥这么乖巧”,一瞬间让闭目凝思的陆潜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都是小伴读带点小委屈的嘟嘴表情。
很多事情在发生的时候,并不能引起当事人的留意,反而会在经历失去后,变得鲜活起来。
记忆中小伴读的脸,像被月光侵染,半透明般的白皙,眼睛就那么湿漉漉的看着他,带点不讲理的愤怒。
从前,陆潜觉得小伴读的愤怒,往往来得突兀没道理。
直到此刻,他突然读出那双眼里的无助和依赖,突然领会到离宫那天,小伴读一本正经的帮自己打包好行礼时,平静表情下颤抖的焦虑。
薛遥似乎总喜欢迂回的、用一种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方式,让别人不要抛弃他,以免别人发现他是个事儿特多的烦人精。
他跟陆潜不一样,从不敢光明正大的要求关爱,只敢各种旁敲侧击地偷点关心给自己取暖。
陆潜自幼直来直去的性格让他一直没真正读懂小伴读,直到此时此刻才略微开窍,给记忆里的小伴读的每一个表情,加上了一些新挖出来的注解。
虽然还不能理解小伴读怪异迂回的表达方式,但陆潜已经读出了薛遥强势平静的表现下,那被隐藏的冲天委屈和依赖。
“我等不下去了!”六哥忽然一拍茶几:“我跟军队一起去南边找找,那个帮主说阿遥是在那片树林里被劫走的,嫌犯说不定就住在那附近,我要去把周围的客栈都搜查一遍!”
“好。”陆潜站起身:“走。”
“诶你们……”老五也站起身,想不到自家六弟居然有这么任性的时刻,更没想到理智到不近人情的七弟,会有如此感性的时刻。
薛遥的失踪,让他性格迥异的两个弟弟,同时展现出与平日相反的特点,达成了惊人的共识。
这真是历史性的一刻。
兄弟三人一起来到了薛遥失踪的那片树林,往南第一间客栈开始寻找。
案发现场的车夫,说那绿衣男人是从南边追来的,那么他的落脚点,很可能在此处以南。
好在穿绿衣的男人并不算多,向店掌柜一打听,三天内的绿衣男住客基本都逃不出搜查范围,然而陆潜并没有发现其中有内功深厚的高手。
傍晚时,五皇子在路边酒肆叫了一碗茶,让哥俩坐下歇歇脚。
老六忍不住对七弟的不满:“你既然护不住阿遥,出宫就乖乖带上侍卫队,如今……”
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嗓音:“两斤猪头肉,挑瘦些的。”
陆潜突然一挑眼,耳朵微微一抖,身体周围环绕的气流像无数无形的触角,朝身后买猪头肉的人探去。
“再来两坛女儿红。”那人又说。
“客官家里宴客啊?”店主搭讪。
“若是贴出通缉令,那神秘高人万一怕惹事,灭……”六皇子忧心忡忡地念叨着。
陆潜低声打断他的话:“看爷身后——那买肉的男的穿绿衣了么?”
老六突然被打断思路,有些气恼地侧头一看,突然睁大眼睛,回头小声回答:“是……是绿色的衣服,银丝滚边,白色暗纹腰带……”
陆潜打断的他话:“什么武器?”
“好像是剑。”
“好像?”
“比一般的剑长很多,他扛在肩上。”
陆潜不说话了。
兄弟三人默契的屏住呼吸。
等那买猪头肉的男人将两坛酒挂上剑柄,拎起猪头肉转身的时候——
“动手。”陆潜一声令下,兄弟三人瞬间起身冲向绿衣男人。
老六顾不上君子风度,出手就从后偷袭,企图夺下那人的武器。
没想到那人提着笨重的酒坛,一个旋身躲开了他的偷袭,竟然游刃有余从兄弟三人的围攻中突围出去,轻盈如羽毛般脚尖点地,逃出战圈。
那绿衣男人一转身,把挂在长剑上的酒坛放在地上,直起身慵懒地对兄弟三人抱怨:“走路当心点,若是撒了美酒佳酿,就只有佛祖能替我原谅你们了。”
身后数百名皇家侍卫立即上前,将那绿衣人包围起来。
“好大的口气。”老五二话不说,拔剑冲上前,想要亲手制伏嫌犯。
然而,仅仅四个回合,老五手中的剑就被打落在地。
老六急忙上前替哥哥捡起剑,低声安抚:“五哥息怒,这厮身法狡诈,不肯正面迎战,但绝逃不出我的八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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