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齐土生土长的子民,怎会不知皇室不成文的规矩?”汐妃惊讶地解释:“早听闻,大齐太祖皇帝担心外戚干政,所以历代太子妃出身都是寻常,家中并无通天势力。”
薛遥眉头皱得更深。
难怪原著中的皇后没怎么搞过事,原来她娘家竟然没靠山。
薛遥心里更是觉得对不起大皇子。
原著中,大皇子出面劝停了蜀道工程,薛遥以为大皇子有这个底气做这件事,所以才提前把他拉进局。
现在想来,原著中大皇子劝停的时候,皇帝本身已经被民怨打击得没了积极性,大皇子那时选了个合适的时机给皇上台阶下,跟现在的情况是截然相反的。
现在劝阻,完全是跟皇帝唱反调!
“是我的错。”薛遥一瞬间满腹自责、头昏脑胀。
他蹒跚走到茶几旁坐下,旁若无人的喃喃:“事情躲不过,还连累大皇子,都怪我。那位……那位秦大人伤势如何?该挨板子的是我!”
“薛遥?”汐妃被这孩子惨白的脸色吓着了,赶忙上前劝慰:“你别难过,那小太监说了,工程前不能闹出人命,秦大人只受了点皮外伤。”
薛遥没有回应,似乎已经陷入彻底的绝望自责之中,弯着后背捂着脸,小小的身体蜷成个虾似的。
汐妃面色心疼,上前安抚道:“薛遥,本宫一直把你当成小男子汉,见不得你这自怨自艾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事事如愿的幸运儿,你尽力了,我看在眼里,结果如何都是命,我不许你这么一蹶不振!咱母子又不是要被拉出去砍头了,以后还指着你爬上桌子给咱们顶着天呢,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
薛遥仍旧默不吭声,捂着脸。
汐妃无奈地在他一旁坐下来。
“您还愿意相信我么?”许久,薛遥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汐妃,气若游丝地开口:“再给我一次机会。”
汐妃愣住了,垂下长睫与男孩默默相望。
“当然愿意。”汐妃苦笑道:“努力就会有失败的可能,总比两手一摊等死强,你和大皇子都是我和老七的恩人,难不成因为计划不成,我就要忘恩负义反目成仇吗?”
薛遥目光严肃地盯着汐妃:“我还有一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可能会让皇上回心转意,得您亲自施行。”
汐妃眼里闪过一丝畏惧,低声开口:“你说。”
薛遥定定看着她:“我听说,您每次生辰,都会有神巫设祭坛作法?那位神巫是您从自己国家带来的?”
汐妃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可不叫神巫,咱们叫她们泊姨,生辰仪式不是作法,而是祈福仪式,咱们老家的传统。”
薛遥点点头。
没错,原著中汐妃成为太后,生辰寿宴之前,陆潜特地找来她老家最富盛名的神巫,为她举办仪式。
这段剧情薛遥记得很详细,只是不知道这神巫究竟有什么能耐。
“您带来的泊姨,有没有占卜的本领?”薛遥问。
“你要干什么?”汐妃似乎已经看出薛遥的打算,不安道:“你不会想让我联合泊姨欺骗皇上吧?连钦天监的占卜,皇上都不信,我们弹丸小国的巫术,他又怎么可能当真?而且……泊姨并没有什么占卜的本事,她要真能未卜先知,我何至落到这个田地?”
薛遥忽然勾起嘴角,淡定回答:“不用欺骗皇上,要给皇上传达真正的天命。泊姨不能未卜先知,但我能,只需借她之口说出来。”
汐妃惊得站起身:“你别病急乱投医!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一个半大孩子,能未卜先知什么事?”
薛遥笃定开口:“中元节当日,约莫是蜀道开工第十八天,凉山凿路的服役壮丁,会遭遇泥石流,七死二十三伤,就是这个预言。娘娘尽快把这个消息当做泊姨预言,告诉皇上,之后再让钦天监的‘天石降罪’应验,皇上定会有所忌惮。”
汐妃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皱眉盯着薛遥:“这如何使得?泥石流是天灾,大皇子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造不出这样的事故,何况还要死人?你要大皇子杀人?老百姓的命也是命,怎么能拿他们的性命替我母子恫吓皇上?不要胡闹了,你累了,今晚就在殿里歇息罢。”
“娘娘刚刚说愿意信我。”薛遥提高嗓音,目光坚定的盯着汐妃:“中元节那天,真的会发生灾难,这是高人的预测,但我不能透露高人的身份,那些百姓也确实会因此丧命。
我本打算在修蜀道的圣旨颁布前,阻止这件事发生,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我没办法救回第一批遇难的百姓,只能靠这起灾难及时止损,避免更多百姓遇难。
这样的自然灾难发生在中元节,说成上天预警,比钦天监人为制造‘天石降罪’的可信度高得多,请娘娘三思。”
汐妃一脸错愕,心里越发怀疑这孩子疯了。
什么高人能预测到巴蜀某条山路上发生泥石流?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薛遥此刻也豁出去了,在汐妃面前预示未来,有可能会被当成邪道之徒,小命不保。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能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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