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需要一名心理医生。
景陌将鹿鸣从地上拉起来,将他身上的灰尘拍去,而后道:“哥哥,我们出去吧。”
鹿鸣点点头,两人便朝入口处走去。现在多了景陌同路,鹿鸣都不用把纸鹤取出来引路了。果然还是景陌比较靠谱,会做美味的菜饭,自己的饮食起居也都由他一手包办,完全不用自己cao心,帮他处理事物时也井井有条,滴水不漏。若是有一日自己离开了景陌,他的生活定会乱成一团糟。
想到这里,鹿鸣不禁浑身一抖,拼命甩了甩脑袋,qiáng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思绪还是不停地飘来dàng去,最终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一旁的人身上。
景陌生得很好看,不说话的时候像一座冰山,每次看到他时却又像忽然破冰了一样,整个人变得暖如旭阳。他总是无条件陪伴在自己身边,总是乖巧的听他的话,按他的吩咐来做事,从来不曾让自己有过困扰。
分别的那十年里,他时常幻想着景陌长大后的模样会是如何俊逸非常。果然,再次碰面的时候,景陌已然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青年。他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悲伤。景陌在他成长时最关键的几年那里,自己竟没机会陪伴他慢慢长大。
景陌也感觉到了一旁的视线,扭过头去淡淡一笑道:“哥哥,怎么了?”
鹿鸣收回黯然的目光,神色变得与平日间无异,回答道:“没事。”
景陌分明看到鹿鸣眼底有异色,不悦道:“就算是我,哥哥也不愿多说么?”
鹿鸣看了神qíng沮丧的景陌一眼,不忍看他不开心,便出言解释道:“只是有些遗憾那分别的十年没能陪你长大罢了。”
景陌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蓦地一动,满脑子都只想着如何把哥哥抱在怀里亲吻的场景。不过为了防止哥哥从此对他避而不见,景陌还是用了九成九的功力才堪堪忍住,换上一副哀怨地表qíng,忧伤道:“是啊,哥哥那时未能陪伴在我身边,很多东西直到现在都不懂,等我们回去了,哥哥务必教会我。”
鹿鸣好奇道:“你想让我教你什么?”
景陌微微一笑,眼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继而道:“很快哥哥便会知道了。”
☆、第四十九章 陷入困境
两人回到正殿时,时间仅仅过去了半个时辰不到。
有弟子惊喜得大叫道:“快看!他们回来了!”
众人立即朝入口处望去,果然看到景陌和鹿鸣二人相伴而来。两人脸上均是一派轻松,除了景陌浑身是血,鹿鸣衣衫略显凌乱(……)以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沈书言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两人几眼,这才松了口气道:“所幸没受什么伤,不然掌门师尊他老人家可就要着急了。”
景陌微微一笑,开口道:“多亏哥哥及时赶到,将我从幻境中拉了出来,不然我也不可能安全回来。”
鹿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问道:“比赛结果出来了吗?”
沈书言点点头,而后道:“各位师叔已经将结果统计出来了,相信很快结果就会出来了。”
鹿鸣自从秘境一行后,对霸气值任务完全不上心了。这里有太多值得他留下的理由,虽然他也很想到现代,去搞清楚鹿悠为什么要伙同别人一起害死了他,但他这一路想了很多,人总要学会取舍,相比之下,他更愿意陪在景陌身边,一直守在他身旁,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幸福一生。
不管鹿悠害死他真正的理由是什么,那些在如今看来似乎都已变得不重要了,他曾为此伤心痛苦得彻夜难眠,但好在还有景陌的存在,让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抓住了便舍不得再扔掉了。况且,他死后留下的遗产足以让鹿悠一辈子衣食无忧。若他将万贯家财làng费散尽,导致后半生无依无靠,贫困潦倒,那也是他自食其果,他已经长大成人,也该是为自己的人生和行为负责的时候了。
鹿鸣这样想着,心底忽然豁然开朗起来,长久困扰自己的问题也似乎迎刃而解,嘴角也不禁微微勾起,眉眼舒展开来,带起一个淡而温暖的笑容。景陌侧脸过去,看着鹿鸣带笑的面庞,忍不住也跟着他笑道:“哥哥,什么事这么开心?”
鹿鸣摇了摇头,而后轻声道:“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qíng罢了。”
景陌正yù开口询问,却忽然被云峦的传音入耳给打断了。云峦站在正殿中央,极富磁xing的传遍在场每一位弟子耳中:“七日之期已到,水泽秘境试炼比赛已然结束。猎杀巨shòu最多的人将获得昆莱门派独门心法,还可从炼器、炼药及炼符三宗中选择其中一派进入混元天镜中挑选法宝。”
在场所有人听闻此次奖品竟如此丰厚,忍不住暗暗懊悔自己没多杀一些巨shòu。也不怪众人如此倾心于这些奖品,除却昆莱的独门心法之外,混元天镜内所收入的法宝不计其数,有些甚至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物。若能有机会进入其中挑选到称心如意的宝贝,那简直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想到这里,在场所有弟子都将目光投向了鹿鸣身上,表qíng无不带着羡慕。根据小窥镜中观察到的qíng形来看,青辞师兄猎杀的巨shòu应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多的一个。
云峦接着道:“本次猎杀巨shòu最多者为贺青辞,但他却因再入秘境而破坏了比赛规则,因而取消本场比赛获奖资格。”
众人哗然。其中一名弟子喊道:“青辞师兄只是为了去救回景陌师兄罢了,为何不破例一次?”
云峦淡淡一笑,开口道:“规则若一但被打破,那么今后便再无效用可言。今日青辞重返秘境虽事出有因,但却也不能坏了规矩。”
弟子虽然皆替鹿鸣感到惋惜,但却也无可奈何。掌门师尊地话自有它的道理,也不好再过多争辩。云峦见已与异议,便接着道:“除却贺青辞以外,猎杀巨shòu最多的弟子便是景陌了。”
景陌微微一愣,朝一旁的鹿鸣看了一眼,yù言又止道:“师兄,都是因我之故,你才……”
鹿鸣微笑着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表qíng一如既往的淡然道:“无妨,我原本就不大看中这次试炼,你得第一名我反而更加开心。”
景陌点点头,眼眸里的神色犹如镜湖之上点缀的绚烂星光,望向鹿鸣时温润似玉,清澈如镜。哥哥总是这么叫人痴迷,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qíng,甚至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动着他所有的理智与qíng感,有时仔细想起来,常常会感到甜得发苦,而他却甘之若饴,乐在其中。
“且慢!”
正在这时,一声沉重有力的叫喊声忽然自秘境入口处响起。
众人纷纷朝声源望去。只见云掣和一名面生的弟子站在前方,表qíng略显凝重。
云峦开口询问道:“何事?”
云掣表qíng恭敬地朝云峦道:“师兄,昨日我因有弟子撕开护身符咒,便急忙赶往秘境去救人,却不曾想发现了这个。”
话音刚落,云掣便取出一个乾坤袋来,口中默念几句法诀,有一物便从乾坤袋内掉落出来。众人定睛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倒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名昆莱门派的弟子,他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胸口处有一个巨大的血dòng,此刻血迹已然gān涸,将他淡蓝色的长衫尽数染红,面容呈青紫色,显然已经死去许久了。
云峦表qíng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峦接口道:“昨日我收到弟子的求救信号后,便立即前往秘境内营救。虽然有纸鹤引路,但当我与弟子们赶到时他还是被人给杀害了。”
“人?”云峦皱眉道,“师弟的意思是,他并非死于巨shòu爪下?”
云掣点头,而后指着尸体上的伤痕道:“师兄请看,此人七窍流血,口中吐出黑血,显然是被震碎心肺所致;胸口处的血dòng伤口平整光滑,应是被圆形利器所伤。倘若是巨shòu所为,身上竟无任何爪子撕扯咬伤,未免太牵qiáng了些。所以我想,杀人者应该就在进入秘境中的五百名弟子之中。”
众人听闻此言,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了一阵喧哗。云峦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问道:“现场可否留下什么东西?”
云掣从怀中掏出一枚木牌来,递给了云峦,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开口道:“现场只遗留下了此物。”
云峦接过木牌来,仔细看了看,表qíng闪过一丝诧异,继而道:“此物乃是一等弟子的腰牌。”
云掣点头道:“这腰牌整个昆莱也只有五十名一等弟子有权利佩戴,其他弟子根本接触不到。掌门师兄不如将这五十人集中起来一一查看,没有腰牌的那名弟子便是杀害同门师兄弟的罪魁祸首了!”
云峦沉吟道:“既然如此,便依云掣师弟说的做罢。”
云掣得到云峦的首肯,立即朝众人道:“所有一等弟子皆集于正殿前方来。”
鹿鸣在见到云掣时,便已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日他偷听到云掣与那神秘人的对话后,慌忙逃跑之迹,竟如此大意地将腰牌遗落在秘境之中,且恰巧被追赶而来的云掣捡到。如今看来,这云掣为了将他引出来,竟狠心杀死了昆莱弟子,并将此事嫁祸于他。如此一来,不仅能让他背负起这杀人罪名,还能将那日偷听谈话的人揪出来,还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其用心歹毒yīn险,实属罕见。
鹿鸣手指攥紧,这众目睽睽之下,若真是被这云掣得逞了,自己定然百口莫辩,只能含冤将这杀人之罪给坐实了。况且这腰牌乃是拂尘大师亲自炼制的,不仅材料难寻,且独一无二,不可复制,就算现在进入空间内制作出了类似的腰牌,jīng明如云峦,岂有看不出来之理?届时只会不打自招罢了。
鹿鸣鼻头冒出点点细汗,这骑虎难下的境地,自己该如何是好?
景陌一直站在鹿鸣跟前,他对鹿鸣了解颇深,岂会不知道鹿鸣从方才开始就神色有异。虽然哥哥掩饰得很好,但却依然逃不过景陌敏锐的直觉。景陌心中一动,难道此事和自家哥哥有关?哥哥xing子寡淡,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幅表qíng着实有些反常,想来应该是与此事有关系了。虽然他不知道哥哥曾在秘境里经历了些什么,但他总归只向着哥哥一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事,自己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他身边,纵然是与全世界为敌那又如何。只要陪伴在哥哥身旁的人只有自己,那便已是世间最好的事。
想到这里,景陌伸手轻轻拉住了鹿鸣有些冰凉的手,继而向鹿鸣传音道:“哥哥别担心,我有办法。”
鹿鸣神色微愣,抬眼朝景陌望去。景陌朝他微微一笑,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继续朝他传音道:“哥哥安心等着便是了。”
☆、第五十章 险过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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