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应该呀,他怎么可能会和楚刑有交集?
陈茂脑子一团乱麻,理了半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他从后山出来,直接奔回了寒渊门,他要跟谢云直接问清楚。
陈茂进了寒渊门,直接朝着谢云的寝屋而去。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谢云冷漠的声音。
“你这是泡的什么茶,这么难喝?”
“回去再泡一杯。”
“等等,先不用泡了,你去把外面的院子都扫一遍,给我扫干净了。”
陈茂站在门外,不一会儿便看见一名少年默不作声地走了出来,他走路似乎很快,背是挺直的,身上的某种气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陈茂一脚踏进去,谢云便把嘴里的茶转一圈咽了下去,看着他问:“那个小鬼送回去了?”
陈茂道:“已经送回去了。”
谢云似是看到了他极力掩饰的某种愁苦情绪,淡淡道:“陈护法辛苦了。”
陈茂被这三个字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正事,便正起脸问:“门主,那个楚刑你真的杀了?”
“没有,我把他带回来了。”
陈茂脸上一惊:“带回来了?他在我们寒渊门?”
谢云声音依旧平淡,但眼里突然就溢出了一丝笑意:“对,他现在就在外面扫院子。”
陈茂想起了刚刚走出去的少年,又看了看谢云手里的茶,恍然道:“就是刚才那个?”
这变化太大了,简直不敢置信。
陈茂惊完后脸色陡然变得严肃,他压低声音道:“你把他留在这里干什么?他可是当年失踪的六皇子,要是被人知道他在这,或者他到时候反咬你一口,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云道:“别人不会知道的,而且他也逃不出去。”
“所以,你打算把他囚.禁在这?”陈茂直直盯着他,他简直要被这厮给气死了,连一个皇子都敢关,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云笑了,看起来满是无辜:“我可不是囚.禁他,我又没关着他,只是周围四处机关,他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
陈茂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了,沉了口气才道:“好,那我能问问你,他是哪里得罪了你?犯得着又是要杀他又是这么使唤他?”
谢云懒懒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之中又仿佛沉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他当然得罪过我,不过以前的事我也都放下了,之所以让他在我身边伺候,就是为了磨一磨他的兽性,总不能让他再回狼窝里跟那些野兽一块住吧?而且五年前他被人陷害,现在回去是自寻死路,留在寒渊门是他最好的选择。”
陈茂猛一听这话,觉得还挺有道理,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缄口。
等他出了这个屋子,被外面的凉风砸了个激灵之后,才陡然察觉不对。
谢云会是这么有度量的人?
他会这么为一个曾经的罪过他的人着想?
还有,他使唤人家就是单纯的想磨一磨他的性子?骗谁呢?
只可惜陈茂现在才反应过来,转身一看那扇紧闭的门,也只有自个儿生闷气的份了。
第6章 女人
一整个下午,谢云都没让楚刑有一刻功夫闲着,平日里那些琐碎的诸如挑水、劈柴、洗碗之类的差事全都推给了他,好像只有看到他顶着太阳辛苦忙活的时候心情才会大好。
直到太阳落山,门外进来人按时给他送饭,来人放下东西就走,也不多说一句话,规矩得很,只是退着离开的时候才微微抬起眼像是极为紧张似的瞻仰了一下自家门主的冷颜,然后飞快地垂下头迈着步子离开。
可惜谢云对下属的眼神丝毫没有察觉,他打开食盒,便闻到一股油腻的肉味,他颇为嫌弃地皱起眉,好像满肚子里都灌满了那恶心的味道,刚刚喝过的茶一个劲在肚子里翻腾,他忙往旁边大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肚里的不适,只是那张脸有些白。
谢云一点饿意都没有了。
灶房里刚刚歇了火,盘碗堆成了一座小山,歪歪扭扭的,看起来犹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少年再一次砸了碗,立刻紧张地抬头,无措地看着一地碎片。
这是他砸的第九只碗。
之前他还因为用力过大把扫帚和斧头给弄坏了,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的这双手,原本长而锐利的指甲已经被剪掉了,这让他的手看起来跟其他人差不多,这确确实实是一只人的手,可是他觉得这只手跟其他人的又不一样,它总是弄坏东西,还很笨拙。就在今天之前,他还用它破开了一只野兽的肚子。
楚刑慢慢收回了手,看上去就像不想被人看见似的。屋里的灯一晃一晃的,摇摆不定,闪烁的一瞬间给那双墨色的眼睛蒙上一层不为人知的凄楚脆弱之感。那温柔又寡淡的光顷刻化成一双看不见的手,把他拖进了那困住无数人命运的高墙之中。
高墙之中的女人正在梳妆,她穿着那人刚刚赐给她的新衣,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坐在铜镜前反复打量自己那张年轻美丽的脸。
那张脸比起宫里那几位尊贵的女人的确年轻了不知多少倍,肤白似雪,唇若点朱,一双眼睛也是娇滴滴盛着万千情丝,柔情似水。
她似乎也对自己的样貌很是满意,越看越痴迷,连有人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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