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的不舍流露在眼睛里,楚刑没理会他那硬邦邦的话,要不是怕吓着人,他一时一刻也不愿离开这人一步,奈何他已经得偿所愿,凡事不能太贪心。
楚刑幽沉的目光微微一闪,突然上前一步握紧了谢云的手。谢云触电似的一哆嗦,猛地抬头看人,语气带着急切和紧张:“你这小子,大街上就敢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楚刑看着这位从来不守体统的人,听他说这话也觉得着实可笑,他压下眉角道:“门主别忘了昨晚说的话,我处理完宫里的事就来找你。”
说罢,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在不甘不愿的空气中离去。
楚安帝在朝二十多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也是个勤政的皇帝,只是他太过于动怒,急火攻心,这二十多年下来身体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太医院的人每天过来看诊,药汤不断,也依旧没有阻止楚安帝日日衰竭的迹象。
楚刑这几日从早忙到晚,一是安排北楚和漠苍两国联姻的事,另一个就是立储之事。
只不过楚安帝眼看就要驾崩,这联姻之事本应该先缓一缓,不过楚刑却让人火速给处理了,挑了些王公大臣的才俊,随着漠苍公主挑。
这事情办得实在粗暴,连楚黎都有点看不下去。
“六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你就让她贸贸然这么选?”
楚刑沉默地看着他:“她不选,难道你选?”
楚黎一口气倒回去:“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父皇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咽气了,你这时候不考虑立储的事,怎么专想些无关的?”
楚刑:“父皇一死,联姻之事就要耽搁。”
楚黎一愣,原来他是想这个。确实,皇帝驾崩,举国哀悼,哪还能办联姻这种事,可不是要往后拖?
楚黎:“那立储一事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可要知道现在全朝上下都已经认定了你这个六皇子是未来的储君。”他说这话眼里还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楚刑反问他:“那四哥是怎么想的?”
楚黎一愣,狭长的眼弯了弯:“我能怎么想?我一个病秧子就算当了皇帝也做不长久。”
楚刑回过头,看向窗外:“可我觉得四哥比我更合适。”
楚黎猛地抬头:“你可别拿我说笑。”
楚刑:“我没有说笑,你做不做的长久另说,可我要是做了皇帝,楚国只怕是长久不了。”
“你怎么说这种话?”楚国长久不了,他还能当个昏君不成?
楚黎看着人,却见楚刑一张脸都是冷的,刚刚的想法又塞了回去。他要是发疯的话,还真有可能。他叹了口气:“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他说是让他好好想想,可一转头这消息又到了谢云耳朵里头。
明月高悬,屋里烛影轻晃,谢云将手里的薄纸烧毁之后,眉心还没有松开,就听外面来人说六殿下过来了。
谢云手一哆嗦,转眼一看那堆灰烬,这上面的字迹还清楚着呢,知道的一看就是楚黎的字,被楚刑知道这还得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罪证销毁,门已经被推开了。
来人披一身淡光,抬头与屋里人对视的时候嘴角微微勾了起来:“门主还没休息?”
他走过来,眼睛只盯着谢云,余光扫过那边的时候又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好像浑然没有看见灯下那堆灰烬。
谢云淡定一笑:“六殿下不是也没睡?”
他这一句说完,对面的人脸色微微失落了一分,谢云一时纳闷,别是这人知道他跟楚黎互通情报的事了吧?
谁知楚刑却一步上前,将谢云整个人抱住了:“谢云,我想你了。”
谢云整个人被抱在怀里,腰背被人紧紧缠住,肩上还埋着一颗脑袋,呼吸的时候气儿都喷在他脖子上了。
谢云忽然心里一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当下一惊,在心里唾骂自己一番,忙开口道:“不、不过才五日不见,你这就想了?”
楚刑闻言倒是松开了他,眼睛直视着人:“一日不见也想。”
谢云被他逗笑了,他却不知道楚刑是一刻不见都想的。
“你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他用手指挑了挑人的下巴,含笑眯眼的样子真像在调笑某位姑娘。
楚刑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阴沉,再抬头却平静道:“朝里的那些大臣们一直想要让我当太子,你觉得呢?”
这话题突然峰回路转,谢云笑意戛然而止,他从楚黎那里得来的消息是全朝上下都想让楚刑当储君,只是楚刑对这个储君之位没有丝毫兴趣,还让他规劝规劝。当时谢云就想到了梦里上辈子楚刑的死状,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楚刑不愿去那才好呢。
话是这样,但这会儿楚刑问起来,谢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了。”
楚刑看着他,突然就有想吻上去的冲动,那双平静的眼底隐隐泛起光来,只是他现在只能隐忍道:“我四哥对我说,父皇久病,时日无多,五哥是个痴儿,而他自己身子弱,唯有我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下面的那些大臣也都是这番话,连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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